一大早,白星临洗漱出来后便看到郁九霄站在露台眺望远处,寒风凛凛,只见他长发微动、衣袍翻飞,仿佛下一刻就要凌空而去。
听到动静,郁九霄转过身看他,说道:“今日我跟你一起去济安所。”
白星临感到奇怪:“怎么了?”
“这里的法力有异常,有集中爆发的趋势。济安所恐怕不安全了。”郁九霄沉声道。
“难道是昨晚的火灾有问题?”白星临心底一惊。
郁九霄摇头道:“不知道,这缕法力与我有关,我才能感应到。”
现在的情况特殊,如果只留下沈婆婆一人,白星临有些放心不下。
沈婆婆似乎猜到了什么,催促道:“快些出门吧,早去早回。”
郁九霄看了一眼难掩担心的白星临,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灵石,递给了沈婆婆老婆婆,“如果我们今夜没有回来,请把它放在门口。”
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实在让人难以招架,沈婆婆活了一把年纪了,面对眼前这俊美的长发青年,除了点头应下,竟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隔着窗户看那辆老旧的灵驭车慢悠悠开远了,她才喃喃道:“是个面冷心热的,跟星临那孩子还挺般配。”
坐在车厢里的白星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昨夜城主府的火情迅速成为除疫病以外,瀛洲城第二件热门的事,济安所的神职人员们、病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
石大虎可忙坏了,要知道平时大家都是跟他打声招呼就走的,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件新鲜事,每隔一会便有三两个人驻足跟他聊起来。
以至于白星临找他问鲁木生今天有没有来的时候,石大虎懊恼地直挠头:“嘶,这、这我今天没留意啊。”
而白星临之所以会特意过来询问鲁木生的行踪,却是因为莫名出现在资料室桌上的一个木雕——与他前不久拜托鲁木生帮他雕刻的小木鸟如出一辙,但略大了一号。
这显然是鲁木生特地留给他的。
杜天冬如今十分警惕,他马上便说道:“他为什么不当面给你?而且他是怎么进来的?”
门锁上没有撬动的痕迹,并无权力拥有资料室钥匙的鲁木生居然能自由出入,联想到他在济安所的这几年里一直默默无闻地干活,私底下却是悄悄握着资料室的钥匙,杜天冬心里越想越发毛,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得低哑:“他该不会是那边派来监视我们的吧?”
这却是毫无根据的推论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当事人。
谁知道找遍了整个济安所竟都没有看到鲁木生的身影!
要知道往常他可是最勤快的人,早早便到济安所上工。
白星临从石大虎那边回来,脸上“我什么都没有打听到”的表情实在瞩目,善解人意的云策便没有开口询问。
杜天冬还在对着木雕长吁短叹,“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什么警告之类的?”
“应该不是警告,但鲁大叔肯定是有什么信息想要给我们。”白星临相信鲁木生并不是制造疫病的同伙,尽管有点荒谬,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木雕翻来覆去的研究。
“你早上便研究半天了,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杜天冬叹气道。
确实,它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木雕。
白星临把它拿在手心掂量,暗想鲁木生给他雕刻的小木鸟手感要更厚实一些呢。
难道它是空心的?
但整个木雕浑然一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缝隙。
电光火石间,白星临忽然想起有一种技术是可以达到“天衣无缝”的!
那便是榫卯结构!
杜天冬只是起身喝杯水的间隙,转头回来便看到白星临仿佛被什么激发了斗志一般,十指翻动,对木雕每一个部位都仔细摩挲。
“他这是怎么啦?”他忍不住问一旁的云策。
云策耸耸肩,“可能得到了启示?”
正说着,“咔”,一声轻响。
是白星临将木鸟的两只眼睛同时转动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整个木鸟不可思议地一分为二,藏在鸟肚子里的一卷字条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杜天冬惊呆了,“还能这样的?里面是什么,快看看!”
白星临打开一看,呃,这纯纯的是他的知识盲区了,于是递给杜天冬,“我看不懂,好像是什么药方。”
“药方?”杜天冬放下水杯,接过来仔细查看,顿时面露惊色,“不,这是那灵药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