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曲修贤底下跪着一排的术师,这些都是他多年培养起来的亲信,数十年来从未有过失手,这一次竟然栽了个大跟头。
为首的术师说道:“千云坊出手的光系术师他的水平起码已经接近天阶术师,我们的人完全没办法招架。”
曲修贤考虑周全,为了防止嘉洛那君的大计被一些没有眼力的人影响,他每次都找了借口将城中术师支开,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不但妨碍了这次的计划,甚至还取走了一支药剂!
“罢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区区一支药剂,济安所那帮人要是能解出配方,三十年前他们就该出手了。论灵药学,他们还差得远了。”曲修贤细想过后,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停在没来得及用出的那些药剂上,缓缓说道:“找机会吧,把试验体的人数给我凑齐了。”说着又点了一句,“安排好巡港的那批术师,别让他们太早回城。”
如曲修贤所言,药剂虽然被白星临他们拿到了手,解析却并不顺利。
这药剂不光材料特殊,甚至嵌套了阵法,灵力变换复杂,简直令人无计可施。
茯苓已经连着两天没有休息,待在资料室里抱着药典苦读。
杜天冬给她送来食物,跟她汇报了济安所这两日的情况:“各处济安所的病人都只有零星增加,比我们预想的情况要好许多。所里我能应付,师父你安心解析配方就行。”
茯苓叹气道:“我想着是不是要去请教一下城主,毕竟他精通灵药学。”
杜天冬一怔,看了眼紧闭的木门,低声道:“师父,在城中能制作出让你无法解析的药剂,还能驱使术师满城搜罗青壮试药的,除了城主,难道还会别的人吗?”
茯苓不是没想过这点,但曲修贤称得上是瀛洲城所有炼药师的师父,他在灵药学上的贡献让许多人少走了很多弯路。
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怀疑曲修贤。
杜天冬又何尝不是,只是自从他知道疫病是人为的之后,他便忍不住怀疑城主,因为沿着这个方向思索,征召术师、封锁全城,这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一切,只差证据而已。
但对于他们来说,证据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药剂能不能被解析出来。
与此同时,白星临与云策也在商量药剂解析一事。
“实在不行的话,不如想个办法去把配方偷来。”白星临提议,左右不就是把瀛洲城掀起来找。
云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有难度,我的追踪术一般,怕是定位不到准确位置。”
水房里传来哐啷一声,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
“估计碰倒了储水桶。”曾经在水房工作了一段时间的白星临对此颇有经验,对云策说道,“我去看看。”
结果水房的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白星临只得在门口问道:“鲁大叔,是你在里面吗?需不需要帮忙?”
水房里的正是鲁木生,他此时正面容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左手,整个手掌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表面的皮肤像树皮一样老化龟裂,一道道裂痕里头冒出的是腐化的脓水。更可怕的是这种腐化从左手不断往上蔓延,很快整条手臂都变得肿胀紫黑,而在蔓延的过程中,手臂里的血肉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啃噬一般,痛得他几乎满地打滚。
迟迟没听到回应,白星临在门外不免担心起来,“鲁大叔,你没事吧?”
鲁木生非常慌张,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拼命掐着左手,满脑子只有不可以让白星临看到他变成这样的想法。
而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他体内生出另一股力量,逼退着左手发生的异变,尽管缓慢,腐化却肉眼可见地消退!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储水桶被我碰倒了,正在收拾,没什么事,一会就好。”
“你把门打开吧,我跟你一起收拾。”白星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鲁木生最近看起来像是没有体息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