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囫囵应了,说道:“你才是盛世最会接私活的员工。”
“如果我能跟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或者公司足够优秀,我也不必自己找事情做。”
她三两下为铁心兰补好妆,剧组的化妆师看过,借口去后面的车子里,只留下他们四人。
花无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顺手端起那杯咖啡,“你做介绍,怎么只说了一半?”
女孩子们正在说悄悄话,江小鱼朝那边瞄了一眼,不明所以:“你和铁心兰不是合作过么……”
花无缺半侧过身,略微向他靠近些,低声细语:“我的意思是,你和心兰……很熟吗?”
浅浅的咖啡香钻入鼻腔,江小鱼望着镜子里对方的侧影,游神了几秒钟,回答:“我们是初中同学。”
让他笑场的那段记忆,就是学校的艺术表演。
花无缺了然:“原来是老朋友。”
在车里待了一会儿,造型师上车来帮铁心兰梳发型。铁心兰的头发保养得很好,栗棕色的发丝又多又顺。造型师给她挽了个漂亮的盘发,再插支银发簪,比上一镜多了几分俏皮。
这段没有台词的戏,江小鱼忍不住跟过来看。
酒吧灯光比他和铁心兰拍摄时更昏暗,摄像采用远景和大特写,特意营造暧昧气氛。
花无缺和铁心兰搭过情侣,演这样的亲密戏份还算手到擒来。
酒吧音乐活泼跃动,谢轻尘刻意搭讪,她和裴天行在酒意催动下举止越发过界面。
谢轻尘假借酒后眩晕,歪着头靠着裴天行的肩膀,右手从胸口慢慢下滑,敏捷地勾走了口袋里的u盘。
裴天行还无知无觉地沉浸在温柔乡。
这场戏只会出现在回忆里,动作神态到位,一遍就过了,工作人员开始收拾道具,准备回摄影棚。
苏樱拍了几张花絮照,调了光和滤镜,自顾自赞叹:“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江小鱼只觉得心头像被针刺似的,不太疼,却很酸楚,如果需要特写,他一定会挤出一点儿泪花。
“怎么了?”苏樱随口一说。
江小鱼咬着后槽牙:“和铁心兰合作过的男演员那么多,每一个都是这样的评价吧。”
“当然不是,至少颜值要登对,性格要好。”苏樱得意地晃晃新修照片,“你看,只要颜值高,随手一拍都像写真。”
江小鱼被迫看那些花絮照的时候,花无缺也在看他。
“江小鱼和苏小姐很熟吗?”
铁心兰接过助理的冰手帕,“苏樱跟我说过,他们是同一年进盛世的,关系……关系不错。”她笑了笑,“我这儿倒是有个八卦,你要听吗?”
能在此刻提及,应当与他们二人有关,花无缺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铁心兰附耳过去说了几句,叮嘱他:“我也摸不清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你留心点,别在他们面前提起。”
等剧组全体离开酒吧,外面已是墨色的天。回摄影棚的路上,花无缺一直在纠结铁心兰说的那四个字——恋人未满。
相识于微时,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走到一起。他始终记得江小鱼那句话——未竟之事必有执念,或许未来某天,他们能修成正果。
花无缺不会去管对别人的私人生活,可方才的设想,恰是最不愿看到的。
他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但有些念头怎么都控制不住。
通告里没有棚内的戏,几个演员都以为是临时调动,结果棚里一片昏暗,场景还是似乎上一次的布置。一阵窃窃私语后,几个人嬉笑着推出一辆长方形推车,上面摆了一块圆形的双层大蛋糕,插着27岁的蜡烛。
众人围过来给花无缺唱生日歌,又起哄让他吹蜡烛许愿。
花无缺早就计划起这一天,可是既有安排全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打乱。他隔着摇曳的烛光,看向站在对面的江小鱼。
江小鱼看懂了他的神情。自己的身份证件上的生日是四月,寻常看来早就过完了。自己又还没适应新的日期,没想在今天过,倒是给花无缺准备了礼物。
“大家专门为你准备的惊喜,快许愿吧。”
花无缺十指紧扣,稀里糊涂地闭上眼睛,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想一定要给他补过生日,还希望以后一起过生日的时间一定要比分开的时间长。
吹完蜡烛,摄影棚内亮起灯,何助理身后跟着好几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手上是粉丝礼物和手写信。
之后花无缺站在中间,面前是蛋糕,在场的人站在他身后拍了张合照。征得同意,这张照片会在零点前发在微博上,也是变相官宣了《行差》的部分阵容。
当花无缺说他要和江小鱼单独合一张,现场响起了小小的尖叫声。
所有人分了那只双层蛋糕,花无缺请剧组到附近最大的那家火锅烧烤店吃饭。现在早就过了饭点,店里客人不多,何助理要了几个包间,有愿意在大堂吃的,就在大堂。几个导演嫌火锅油大,没来,气氛愈见轻松。
花无缺是寿星,照例出去敬了一圈酒,又陪几个客人拍了合照,估计回包间应该没什么吃的了,谁知回去一看,碗里堆了小山,每样都给他留了。
旁边的铁心兰当面打趣道:“是你的荧幕搭档。”
当事人却不在。花无缺问:“他去哪儿了?”
铁心兰不太清楚,“可能在洗手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