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兰的上部戏刚杀青就风尘仆仆地赶来《行差》剧组,实在疲累,没能与老熟人打照面就回酒店休息了,江小鱼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出工。
今天的主场景是酒吧,谢轻尘在这里遇见了裴天行和时绥(一起拍是出于计划统筹,剧情上并不连贯)。
谢轻尘的母亲谢秋在毫不知情地当了第三者,之后裴天行的母亲找上门,谢秋大受打击,选择自尽,留下谢轻尘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大。她盯上裴天行和时绥,加入与裴氏相争的企业,只是为了报复裴父。
电影后半部分,时绥的状态和大学时期相去甚远,江小鱼独自在角落酝酿了很久,听导演的指挥开始拍摄。
镜头里,时绥独自在酒吧买醉,一个穿水色长裙的陌生女人主动上前搭话,自称谢轻尘。
“我知道你一定需要工作,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随时恭候。”
时绥狐疑地看着她,没有接。
他的犹豫全在谢轻尘预料之中,“公司地址信息可以随便查。”
时绥问:“你为什么帮我?”
谢轻尘靠在吧台边,眼妆亮片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我是裴天行的故人。”
时绥听到这句话,应该是很惊讶的,江小鱼却笑场了。铁心兰试图圆回去,结果一开口也忍不住笑了,无可奈何地打了他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走戏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我……我突然想起你在舞台上摔倒……”江小鱼乐不可支,向导演组比了个抱歉的手势。
铁心兰:“这么久的老皇历,你还敢提!”
江小鱼也很奇怪,自己好像只有和花无缺演戏才从来不会笑场。
调整了几分钟,他们重新拍了一条。
时绥:“什么‘故人’?”
“我是他的妹妹。”谢轻尘把碎发别到耳后,微笑着半真半假地讲述了自己和母亲的故事。
时绥听了这个故事不可能不触动,思量再三还是把名片还给谢轻尘。
“谢谢你的好意。”
谢轻尘没接,“你就不想让他正视你一次?他们裴家父子的眼睛是向上长的,只有站得比他们高,他们才会认真看你,否则你在他心中始终只是蝼蚁。”
剧情没有放出时绥是否答应,到这里就结束了。
酒吧是临时租借的,老板为了省钱,关了空调总控,酒吧里又闷又热,和摄影棚不相上下。路导一喊“过”,铁心兰就把厚厚的卷发挽起来,跑向化妆车。
场地外面多了几大箱盐汽水,江小鱼没在意,慢悠悠走向化妆车,车头前铁心兰正和一个戴墨镜的女孩激动拥抱,估计是来探班的。
江小鱼把伞递给桃花,让她到后面的车里乘凉。
花无缺也在化妆车上,下一场是他和铁心兰的戏,化妆师正在上妆,他手边是剧本,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西装。
江小鱼手持小风扇降温,瞧那衣服浑身发毛。“酒吧里特别热。”
花无缺上次来拍戏就体会过了,告诉他:“幸好一会儿的戏没有台词,应该很快。”
方才车下的两位女士笑着上了车,那女孩摘了墨镜,江小鱼无意向那边瞟了一眼,吃惊道:“苏樱?”
花无缺顺着化妆师的要求抬起下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向这边的热闹。
苏樱打了招呼,向化妆师出示自己在盛世的工作证,说自己可以帮铁心兰补妆。
得到允许,她把铁心兰按在花无缺旁边的椅子上,和镜子里的花无缺对视,笑容明媚。
“花老师,一会儿可以和我合照吗,我是你的粉丝。”
花无缺和铁心兰相熟,苏樱是她的朋友,花无缺自然不介意这点举手之劳:“当然可以。”
后面的单人沙发上的江小鱼冷不丁地插话道:“我记得你说过绝不粉任何一个明星,什么时候成了花无缺的粉丝?”
“时移世易,我被影帝的演技打动了,不行吗?”苏樱从抽屉里拿了只小风扇放在化妆台上,转头问,“我能和影帝合影,你该不会嫉妒了吧?”
“嫉妒?”江小鱼轻嗤,“我和他演了这么久的戏,我们……”
所有人都在等下文,江小鱼却静静坐了下来,低头看起了剧本。
铁心兰拍了拍苏樱的手,食指抵在唇前比画。
她虽未说话,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花无缺的化妆师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江小鱼抬起剧本挡住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耳廓。
气氛有些古怪,花无缺正疑惑不定,刚巧解了当下的困局。
“小姐和小鱼儿、心兰是旧识?”
苏樱一边在化妆盒里挑挑拣拣,一边喊道:“某位大明星,你不替我们引见一下吗?”
江小鱼在车头的饮水机处接了三杯常温水,两杯放在铁心兰面前的妆台上,花无缺面前已经有了咖啡,剩下的那杯只能归自己。
“化妆师苏樱,目前在盛世挂名。”
苏樱补充道:“我现在是心兰的化妆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