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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孟醒知!老师来了。”
我被人晃醒,太阳穴涨得感觉脑袋要炸了。
我这是在哪里?缓慢地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背,我定睛打量着周围。
整齐摆着桌椅的教室,穿着校服的学生,连窗外传来的鸟叫风声都是这般的熟悉。
这是我的高中。
“好帅,帅得我要昏过去了。你快看!”
胳膊被同桌拐了下,我扭头先是看到赵嘉卉兴奋的表情,猛地意识到什么,急忙朝讲台的方向转头。
这是我的高三,是贺舟转来的第一天。
贺舟在班主任的要求下自我介绍道:“我叫贺舟,从西北转学来的。不太会说话,也不擅长交朋友,有做不对的地方大家多担待。”
紧跟着耳畔传来赵嘉卉花痴的声音:“我猜贺舟在之前学校肯定被女生追怕了,所以才提前给我们打预防针。好有个性啊。知知,我感觉他更迷人了怎么办?”
记忆如流水般从脑海里淌过。
再回神时,我已经因为震惊站了起来。
站在讲台旁思考贺舟该坐哪里的老师望过来:“孟醒知,你有什么事?”
我无视掉周遭投来的打量,也不觉得尴尬和唐突,很直接地表达:“老师我想申请和新同学同桌。我一直很喜欢西北,想向新同学多了解一下。”
一时间,班上响起热闹的起哄声。
赵嘉卉在旁边目瞪口呆,嘟囔:“你不是喜欢江南吗?什么时候喜欢西北了?还有你不是一心只想齐诚垣吗?就这么快换目标了?不对不对你这么快不要我这个同桌了吗?”
老师并未满足我的请求。
不过这没有打消我和贺舟接触的积极性,吃饭的时候堵他,给他塞可乐,放学的时候堵他,绕在他身边跟他一块搭公交回家。
体育课的时候,我永远是场边最大声的支持者,给他送毛巾送水。
学校里真的有很多女生追贺舟,而我应该是其他人眼中最疯狂的那个。
我不仅遭受到了贺舟的无视和嫌弃,校园里越来越多的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很多人觉得我太舔了,倒贴得简直不在乎自己的自尊。
就连最好的朋友赵嘉卉都对我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为此我向赵嘉卉解释说,在贺舟转到班上的那个课间,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贺舟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即便我死去多年依旧对我念念不忘,在梦里我没有机会回应他勇敢而纯粹的告白,但是在现实中,我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必须把握住。
赵嘉卉听我说完,露出一副怀疑我精神不正常的表情。
我自然也跟贺舟说过这个“梦”,在他面对我的纠缠和骚扰不胜其烦,压抑着愤怒质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时。
贺舟对此深感莫名其妙,误会道:“说这么多是要追我吗?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
我一门心思扑在贺舟身上的时候,没想过追他这件事,如今被他点出来,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
追他吗?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毕竟他那么好,之前误会他那么多年,真的懊悔死了。
如果我能早一点看透他冷漠伪装下的脆弱和深情便好了。
可是老孟和杨阿姨那边怎么办呢?
这天跟老孟在外面吃饭,快吃完的时候,他接到了杨阿姨打来的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的事情。
我小心翼翼地瞧着老孟的反应,琢磨着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直接阻拦,显得我太武断和自私了。毕竟杨阿姨对我和老孟都很照顾,除了出发点不单纯,并没有过不妥的言行。
一点也不插手,任由这段关系顺其自然地发展,那我岂不是要重蹈覆辙吗?似乎更不合适。
我该做些什么呢?
都到了出租屋这边,我还没有想到对策。
“你来做什么?”贺舟疑问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定睛,发现贺舟竟然在家。上一次,贺舟是在我去五金店买零件回来的路上碰见的,看来两次人生多少是有些差别的,这说不定是一件好征兆。
都说了解过一个人的生平,便很难明确地讨厌对方。那些不方便对外人分享的不易和坎坷,很容易令人心软地生出怜爱和同情。
同时,因为了解,所以相信他作为伪装的冷漠不会对我造成威胁,我堪称活力满满地和贺舟发生思想碰撞,试图盘活他那颗死寂孤独的心。
比起追上贺舟让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我更在意贺舟的心理健康。
“干嘛,我不能来吗?”我从善如流地回怼他的不善。
两个大人打量着我们,老孟率先问:“你们认识?”
“对啊。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新转到我班上的那个男同学。”我随口介绍道。
老孟笑道:“这样啊,那真是太巧了。”
杨阿姨也有些吃惊:“是啊,真巧。”然后她提醒贺舟:“好好说话,对同学要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