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妄皱起眉,“要去帮忙吗?”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掺和别人的事。
钟时棋全神贯注的解锁,目不转睛地说:“不用。虽然哈金莉年龄小,但他可是十分机灵。”
正合叶妄下怀,“行,我也觉得哈金莉挺有能力的。”
“好轻巧的铁锁。”钟时棋感觉这么大块铁应该不轻,可长时间拿在手里,竟没有多少重量,他满眼疑问,视线忽然聚焦在挂在定型炉的牌子,同样是铁做的,同样轻得不像话,“难道......”
他绕着锅炉逡巡半圈,在底下发现一个类似扳手的东西,尝试往下压,压不动,于是便往上一掰。
顿时扳手弹起,锅炉轰隆运作起来。
而离得很近的钟时棋脸上陡然刮过一阵滚烫的火风,刺耳的轰轰声穿的耳膜生疼,眼睛像是被热气熏到,泪珠子失控的朝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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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餐厅里乱作一团,烛光熄灭,高挂的铜鎏金吊灯链条崩裂,把餐桌、餐椅砸得粉碎,那浓浓的沉香味道凶猛地灌进鼻腔。
哈金莉使劲吸了吸鼻子,拎起竹节棍冲向罗似安:“陈烊,赶紧来帮忙!”
哈金莉艰难地用竹节棍压住罗似安的脖子,可他力气很大,光凭一个小孩是难以制服的。
陈烊抹了把鼻子,惧怕的眼神清晰可辨,他像给自己鼓气一般,狠狠叫了声,抄起地上的餐椅腿,猛地冲过去,照着罗似安的脑袋就是一通瞎打。
“我靠。”哈金莉大叫,被罗似安头顶飞溅的泥屑迷了眼睛,“我的眼睛!”
竹节棍瞬间脱了手,他捂住针扎般刺痛的双眼,闷头撞在身后的墙上,“好疼!”
几次餐椅腿劈下去,任凭罗似安攻击性再高,此刻也犹如死了般,恍然不动,他的脑袋跟断裂的陶瓷一样,直愣愣的扭断摔在地上,满头的瓷土填满地板缝隙,在暗红的松木上留下一道道灰白的痕迹。
哐当。
陈烊颤抖地扔掉餐椅腿,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擦干净,跑去墙角呕吐了几分钟后,抓起哈金莉就往外走。
哈金莉几乎睁不开眼,“罗似安呢?”
“应该是死了。”陈烊说,出门发现隔壁房间传来怪异的动静。
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瞥见正往锅炉里扔桌椅板凳的钟时棋和叶妄。
霎时间悬着的心终于安静下去。
哈金莉问:“你们在干什么?”
钟时棋和叶妄不约而同回头,看到他们一身狼狈,手上动作一顿,“你们...失败了?”
哈金莉吐了下舌头,展示出完全瓷化的手臂和脖子,顶着苍白的小脸说:“可不是嘛,这第二件古董太变态了,谁能想到是罗似安,不过好在没死他手里,要不可亏大发了,我倒是挺好奇你们的,这怎么烧起锅炉来了?”
“研究定型炉。”钟时棋解释,“我们在尝试这个锅炉的用法。”
哈金莉走过来,眨动发红的眼睛,“我知道这个。”
钟时棋脸色一惊,“你知道?”
他上手调整锅炉上的两排按钮,在其余人震惊眼神中缓缓开口:“嗯,但定型炉的功能非常残忍。就比如这些按钮分别是控温和控型的,可最后这一排的功能不仅是定型,还可以去皮。”
哈金莉指着最小的按钮,神情复杂,“就是这个黑色按钮。”
闻言。
钟时棋心底一震,“无论什么皮都能去,是吗?”
哈金莉笃定道:“是的,无论什么皮都可以。我家除了是鉴宝世家以外,也有烧瓷工厂,所以我比较了解。”
话音未落。
“嘭。”
哈金莉本想再研究一下这个锅炉,不料脚下被扳手开关绊住,双手胡乱划拉了两下,无意打到去皮的按钮。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儿。
整艘船失控般地晃动起来,锅炉频频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钟时棋及时关闭去皮按钮,可它仿佛嵌在了里面,怎么按都按不动。
与此同时,死寂荒凉的走廊里,发出噔噔噔脚步声,众人回头看,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都穿着粗布麻衣,脑袋后盘着辫子,脸色蜡黄,带着不似人类的僵硬表情,咯吱咯吱扭过头来,嘴角裂到耳边,露出焦黄枯败的牙齿,微微笑道:
“咦?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去点货?要是让罗领队发现了可要挨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