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絮静默地看着沈期,忽地后退娇声一笑:“放心。今夜出发去往长安的船只子时开船,在这之前,我把他给救出来,毕竟我也没有给自己制造情敌的怪癖。”
谢尘钰落到城隅偏僻的小院,一脚跺开院井下的暗道。季念昭被强行拽着在他身后走,三人在昏暗的地下暗室中兜转。季念昭一时猜不透谢尘钰是没把事放心上,还是压根就不担心他们跑出来,一路上懒得蒙住两人眼睛,来路机关他们可记得一清二楚。
地牢空间狭小昏暗,好几个不同宗门制服的修士蹲坐在牢中,每个人都面上挂彩,看见谢尘钰进来,无不用恨毒的眼神望他。稍微胆性大些的,当即就开骂道:“谢尘钰,你弑师叛道。就算把我们关起来,也绝不会屈服的!”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你休想拿到我们宗门的法宝!”
“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复生的仙器,但堂堂一派大宗宝库,岂是你说想翻就能翻的?”
“你等着吧,我们师兄很快会把我们救出去,哼哼。”
谢尘钰目不斜视,不看这些人,耳朵也像没听见,把青衣少年丢进监牢中,顺手又把牢门合严,禁制生效。
青衣少年被他毫不留情往空中横抛,失了落脚点,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抱头大叫着落向刚才骂的最猛的几个人,几人抱蔓摘瓜一个压倒一个,被砸得瞬间跌成一窝。众人又惊又痛,骂得更大声了。
青衣少年抱头鼠窜到地牢的角落,哀嚎道:“痛死了,谢尘钰你轻一点不行吗?我要是缺胳膊少腿,我师尊就不会拿宝物赎我了。”
此话一出,另一个宗门的小弟子也哭着道:“就是就是!你好好待我,我师尊最疼我,一定会把宝物翻出来给你。”他穿金带银,一看就是宗门哪位大长老的亲戚。
谢尘钰手里还拽着个季念昭,听到这几人发话,脚步渐渐慢了。听到“师尊”二字,谢尘钰停在原地,黑着脸,转头冲他们淡淡一笑。
几个骂到兴头的弟子突然捂着嗓子,傻里傻气互相对望。他们极力想发出声音,嗓子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使劲掐住,干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你。”谢尘钰突然俯身掰着季念昭的下巴抬起,“随我回房。”
寝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浓烈的熏香味扑面而来。
季念昭见屋里摆了许多灯烛,每一个角落都亮堂,倒没有见到什么棺材的影子。他心里放心了一些,慢慢挪进房间内。谢尘钰从前的金银殿也日夜烧丸香,但他是不喜欢的,觉得是娘姨夫人们才把玩的东西,自己从来不会亲自放香。季念昭有几分奇怪。
谢尘钰坐在圆桌前,桌上有些针线和酒盏,他拿出两个杯子,看向季念昭,示意季念昭也坐下。
季念昭想也没想,笑嘻嘻地把两杯酒盏都盛满,酒水轻盈,里面的漩涡上一边是道君温润的眉眼,一边是谢尘钰冰冷的半张脸。
“你笑一笑啊。”季念昭把杯盏落到他面前,“哭丧一张脸做什么。”
谢尘钰乜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手摸到领口,开始褪外衣。
季念昭心悸,暗想:孽徒不会真把自己当做了“明昆君”的替身。但是谢尘钰一言不发就脱衣服,这是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