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学院杯魁地奇比赛这天总是特别容易遇上些不太美好的天气,艾斯梅说这就是墨菲定律应验的最典型案例。周六早晨天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就像随时都有可能下起大雨,温度也比前几天低了许多。
礼堂里,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餐桌旁是截然不同的两幅光景:黄色帽领的学生们聚在一起为魁地奇队员加油打气,而绿色帽领这边却异常安静,无论是谁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希望别打雷才好……”莉达望向天花板,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过去不是没发生过球员被闪电击中的先例。
但真正要上场比赛的艾斯梅却显得比她从容得多,正全神贯注地埋头解决着餐盘里的茄汁意面。这是她每次比赛前为自己调整状态的独家秘方,番茄汁酸甜的味道能给她带来更多能量。
“真要下雨也没什么不好。赫奇帕奇的守门员视力不怎么样,下起雨来就顾不上我了。”她在百忙中抽空抬起脑袋回了莉达一句,又插起一块煎鸡肉送进嘴里。
“你毕业之后还会打魁地奇吗?”莉达好奇地问,一边张望着其他队员餐盘里的食物,在心里估算距离集合还剩多少时间。
艾斯梅摇了摇翘起来的食指,把最后一口意面吃完,心满意足地沉了口气,补充道:“娱乐性质的或许还有可能,比赛应该是不会参加了。”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你球员生涯的倒数第二场比赛,”莉达给她递去几张餐巾纸,“如果我们能赢的话。”
“事实上,莉达,我总把每场比赛都当作球员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艾斯梅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无法逆转的意外。”
她已经准备好了。
阴沉的天气丝毫没有减弱大家对魁地奇的热情,还不到九点钟各个学院的看台上就挤满了人。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看台上立起了绿色和黄色的横幅,学生们手里举着小旗子,听从啦啦队指挥有节奏地喊着加油词。
艾斯梅换上比眼睛颜色更鲜艳的魁地奇球服,束起了高高的马尾辫,拎着她的火-弩-箭来到候场室里。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响,他们可以听见斯莱特林的啦啦队又开始演奏起专门为对手准备的歌曲了。
今年刚成为正选队员的四年级生看起来紧张极了,表情僵硬,脸色灰白,就像刚吃了一桶鼻涕虫,随时能把早饭吐出来。
“快到时间了,我再啰嗦几句。”队长霍利斯站在他们身前,照例开始赛前训话,“赫奇帕奇的守门员是我们的老熟人,没什么好特别注意的。但他们今年新换的两名追球手都是大块头,所以击球手击球时力度要更大一些,尽可能为古德温学姐争取机会。”
“我们知道。”两名击球手异口同声。
“最后一点,”霍利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压低了音量,“一些‘必要’的冲撞是不会被判为犯规的,知道了吗?”
这项队员间心照不宣的共识似乎早就变成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院队代代传承的规矩。为了获得胜利,他们愿意冒险游走在规则边缘。队员们齐声应答,艾斯梅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她的底线是不让对方球员受伤,至于其他队员要怎么做,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好啦,我们要上场了。”霍利斯看看表,对蓄势待发的队员们号召道:“梅林会给我们好运!”
队员们纷纷扛起扫帚,列队走出候场室。艾斯梅就站在霍利斯身边,望着对面同样神采奕奕的一片明黄,小声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什么时候是抓住飞贼的最佳时机吧?”
“当然,老搭档。”霍利斯从不担心自己和艾斯梅的配合,他们已经共同为这支队伍效力四年了,“真不知道等你毕业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现在还不是畅想未来的时候,”艾斯梅把他推向霍琦女士,“先拿下眼前的胜利再说!”
四周的看台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却仍然掩盖不了斯莱特林啦啦队正在高声齐唱挑衅对手的歌曲。
他们和赫奇帕奇队员相向而行,距离越近,对手的身形就越清晰。那两名新追球手魁梧的身材让艾斯梅目瞪口呆——用大块头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他们看起来和弗雷德差不多高,胳膊简直比她的大腿还粗。
“同样是霍格沃茨的饭菜,怎么……”来不及吐槽了,她赶紧活动活动肩膀,开始怀疑自己的热身运动根本没做到位。
双方队长在裁判霍琦女士的引导下握手,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准备。只听一声哨响,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比赛开始!
艾斯梅故意放慢抢球的速度,落在队友后面观察着大块头1号和大块头2号的动作。可惜他们并不是空有一身肌肉却反应迟钝的蠢货,不仅速度极快,技巧也十分娴熟。艾斯梅已经心中有数,朝守门员比了个握拳的手势,所有斯莱特林队员立刻调整队形,加强了球门前的防守。
解说和喝彩汇聚成一阵阵震耳的声浪,但艾斯梅无暇顾及看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唱什么,眼睛里只有鬼飞球行动的路线。她不知道自己的手势会被对方解读成什么意思,他们显然也并没有做出相应的调整,看来是对现在的阵容和战术十分自信。
不过魁地奇从来都不是单凭力量和技巧就能取胜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