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巴罗这种幽灵是由个人意愿产生的灵类生物,他们通常呈现乳白色半透明状,无法触摸实物,对周围释放寒意。当他们强烈的个人意愿消失时——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释怀了’,维持他们形态的以太能量也就跟着消失了……”艾斯梅自顾自地解释道。
在她身边,莉达只是一边在羊皮纸上奋笔疾书,一边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她说话,“已经三天了,你连睡觉都一直抱着这本《灵类起源物语》,搞清楚高斯特到底是哪种灵体了吗?”
艾斯梅放下书本,沉默许久才轻叹一声开口说:“没什么进展,但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目前已经有一种可以证明高斯特存在的说法了!”
莉达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起头看向她,像是在等待她展开说说。
“如果他是死去之人留在人间的灵魂就能说得通了。”艾斯梅把笔记推到莉达面前,指给她看,“这种灵体和幽灵不同,幽灵只是人死去时意念汇聚形成的形象。就像画框中的人,虽然继承了生前的性格、习惯和记忆,思想却永远只能停留于死亡降临前。”
这话题好像有点意思,莉达托起下巴思索着询问道:“你是说,幽灵只是不愿离世的强烈意念模拟出的形象,并不是他们本人?”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永远无法感化巴罗,除非他下一秒就会消失。”艾斯梅摊开双手,似乎终于理解了这些年血人巴罗一成不变的冷漠,“但灵魂就不同!人死后灵魂本应该脱离身体进入另一个维度。如果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扰乱魔力场的事,就可能把他们困在三维世界,也就是我们的世界。不过由于已经变成了更高维的东西,所以我们大概率看不见他们。”
“你怀疑高斯特是谁死后留下的灵魂?”莉达不太能听懂这套复杂的理论,但她了解艾斯梅说话的逻辑。
“只是一个猜测,毕竟我们家那栋房子以前可没死过人。”有一瞬间艾斯梅甚至怀疑那是她死去母亲的灵魂,但可惜时间对不上——倒不如说,时间刚刚好完全错开了。
“好吧,或许可以问问亚历克斯,在你出生前家里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超自然现象。”莉达把羊皮纸推了回去,手指点了点笔记旁鬼魂模样的小插图,“顺带一提,这个缩小版的巴罗挺传神的。”
“谁在说我的名字?!”巴罗的声音突然在公共休息室里响起。
艾斯梅和莉达四目相对,同时抿紧嘴巴,却被对方搞怪的表情逗得没忍住笑出了声。
“对了,说点正经的。”莉达弯腰去拿包里的《草药学图鉴》,摊开来放在了她们面前的桌子上,“你在图书馆和高斯特约会的时候,我去帮你问了斯普劳特教授。她说坏血草有迷惑作用,能让服用者产生认知混乱的症状;而独活草能散发出类似于香芹的奇特气味,可以吸引许多神奇生物,特别是独角兽。”
独角兽?!艾斯梅怔怔地皱起眉头,心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按照弗雷德的说法,科尔出现的地方确实与独角兽聚居地距离很近。
“你是在哪里遇上科尔的?说不定他只是在处理熬坏的魔药……”莉达的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远,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知道科尔不可能是去处理魔药废液,没有人会专门深夜去禁林处理魔药废液,即使还不能熟练掌握“清理一新”。但艾斯梅也不会告诉莉达她是在禁林遇上科尔的,因为她也不可能一个人闯进禁林,即使是为了追踪科尔。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把这些线索告诉弗雷德。
周五下午,比赛前的最后一次魁地奇训练后,艾斯梅支走莉达,独自来到了从黑湖通往禁林的必经之路:那座全木质结构的长桥在1998年霍格沃茨大战后就变成了危桥,平常没有学生会去附近闲逛。
“咳咳——”她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在心中默念弗雷德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召唤弗雷德——简直就像在召唤守护神。
周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四月里轻柔的微风拂过黑湖水面的声音。
“弗雷德?”她又试探着唤了一声,但弗雷德还是没有出现。
他不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吧?还是正在做更重要的事抽身乏术?艾斯梅环手于胸,勾起脚尖着急地颠着脚掌。难道弗雷德说听见召唤就能立刻出现是在逗她?天呐!那她现在这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简直像个傻子!
“弗雷德!”她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些恼火。
“我在!”
唰的一下,伴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弗雷德半透明的身体一瞬间凭空出现。
“我叫了你三遍!”艾斯梅气鼓鼓地撅起嘴巴,脚掌终于踏踏实实重新落回了地面上。她上下打量着弗雷德的身体,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才松了口气。
“是啊是啊,我知道。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身边了,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弗雷德呲开两排大牙,围着她转了一圈,朝她俏皮地眨眨眼,“事实证明,你着急的样子也很可爱。”
别以为说些恭维的话她就会轻易熄灭怒火——她的心情一点也没因为这些糖衣炮弹有所好转,对,没错,只是脸有点发热罢了!艾斯梅在心中笃定地点点头。她把目光移向远处黑湖平静的水面,警告说:“别开这种玩笑!”
“不是你让我不要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吗?”弗雷德不解地问,凑上前歪着脑袋去看她的表情。
这话好像确实是她说的。艾斯梅顿时没了底气,躲开他热切的眼神,低声喃喃道:“我会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的……”
可惜她没看见弗雷德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也不会知道他心底复杂的感情:弗雷德不会想到那个刚见面时拿魔杖指着他的女孩,现在竟如此在意他的安危。正如他和艾斯梅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那份喜欢就越清晰。
“傻瓜,我不会出意外的。”他下意识抬起手想去摸摸艾斯梅的头顶,最后却还是停在半空中,转而若无其事地摆了摆。
不能再向前了,前面等着他们的只有万丈深渊。
“别生气啦,说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吧。”他做出搞怪的表情哄着艾斯梅。
其实艾斯梅自己心里清楚,从确认弗雷德安然无恙的那一刻起,气愤便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她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娴熟地把对付亚历克斯那套撒娇手段用在了弗雷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