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确实可爱,圆圆的眼睛十分有神,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蓬松卷曲的赤褐色长发连带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型,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是弗雷德小时候在货架上瞥见都不敢看价格的那种,昂贵的娃娃。
如果不是被一股浓烈的醋味包围着,这气氛或许可以称为暧昧。艾斯梅现在被熏得头晕脑胀,只想赶紧从这里出去。但弗雷德根本闻不见任何气味,也不知道艾斯梅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是因为空气不流通,他把目光落在艾斯梅微微张开的嘴唇上,下意识俯身凑了过去——
艾斯梅连一秒钟都撑不下去了!在弗雷德俯身的一瞬间,她果决地冲了出去,深吸一大口气。呼——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感谢上帝,她又活过来了。
身前的人突然消失,弗雷德对着木桶眨了眨眼,猛地清醒过来。还好艾斯梅跑开了!否则他的举动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他闭着眼沉了口气,开始在心里无声地忏悔:他也只是个20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希望梅林不要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断绝了他找到真相的唯一路径。
“你在干嘛呢?”艾斯梅一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一边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弗雷德。
“没干嘛……哈哈……”还好他的坏心思没被发现,弗雷德抿起一个尴尬的笑脸,从木桶之间走了出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并排走在通往地牢的路上,艾斯梅打量着他奇怪的表情,有些不爽地质问道:“你刚才溜得可真快呀,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就算我留在那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弗雷德摊开双手,却仍然无法带着平常心直视她的眼睛。真是太罪恶了,虽然他们看上去像是同龄人,但按出生年月来算他比艾斯梅大了至少9岁。“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他随口问。
“6月13号,你呢?”艾斯梅好像没发现这话题跳跃得有些诡异。
那确实是大了9岁。“4月1号。”弗雷德摩挲着下巴回答道,脑子里却还在思索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比尔就比芙蓉大了将近7岁,所以这年龄差似乎也挺正常……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才认识了几天啊……
“那就才刚过去不久,”艾斯梅见弗雷德始终不愿意看她,快走两步跑到他身前,倒退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生日快乐呀。”
弗雷德怔了一下,猛然顿住脚步。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出现在霍格沃茨的那天,他根本没心情给自己过生日。“谢谢。”不开玩笑地说,他真的很庆幸还有艾斯梅能看见他。
“不客气。本来想让你把这块果塔带回去吃的,”她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袋,“不过看你这状态估计也拿不了东西。韦格比做甜点很在行,上次我夸奖了他做的司康,他高兴极了,这次非要让我也尝尝果塔。不过我最喜欢蓝莓了,就没拒绝……”
弗雷德没再出声,只是一边注视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一边勾着嘴角。他确信艾斯梅一定是在十分富足的物质条件和家人们毫无保留的宠爱中长大的女孩,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珍珠被蚌壳保护着,表面没有任何杂质。
他们一起走到长廊尽头,在一面阴湿的石砖墙前停住了脚步。“谢谢你送我回来。要进来坐坐吗?运气好的话能看见黑湖里的巨型乌贼哦。”艾斯梅邀请道。说不上来原由,但她认为弗雷德一定也会觉得巨型乌贼长得很有意思。
“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弗雷德摆摆手,先一步转身离开,“明天见。”就好像认定他们明天一定还会见面似的。
“明天见。”她站在原地,目送弗雷德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在转角处突然消失了。
“Gloria mihi sublime erit.(拉丁语:荣耀至高无上)”她轻声念。
石墙变成一扇大门,豁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