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刀春寒说:“谁有精力充大头管我们啊,再说了,还管不住。”
说得过于简单粗暴了点。
但话糙理不糙啊,这群人随便一个都能把全司上下骂一遍,管他们?简直闲得没事干。
下午时京以珠又被带出去“友好指导”了一顿,这回是陈静。被踹飞两回,京以珠简直不堪重负,囫囵爬起来抗议:“…我觉得我没有进步诶…”
何止京以珠自己觉得,在楼上观察的封隐也这么觉得。
这么个共生体天天挨揍,封隐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超过了实际。但京以珠倒也没白挨揍,还能勉强跟陈静过几招,迂回两下,也能看得出来脑子里还是有点儿算盘的。
还是得找个人领一下路才行。
谭深?不行,没耐心。陈静也不行。刀春寒?打斗能力尚可,战术不太行。萧远山?战术打斗兼具,但不够细心……
封隐将执行部的人数了个遍都没找到合适人选,他只能归结于这一代的成员性子都不太好,都不适合为人师。
头疼啊……
一个战术打斗齐开花,且同时擅长指导,具有耐心和细心的人…封隐眉心紧锁,不断在脑海里翻阅查找,突然间福至心灵。
这个人选不算有耐心,执行部成就目前这种风气,她得有一半的功劳。但封隐觉得她都能教好她妹妹,教京以珠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拍板敲定。
第二天下午,京以珠就收到了第一次外出任务的通知。
这个通知不是由法律科下达的,而是封隐亲自来执行部叫人,指名了让京以珠执行。
京以珠战战兢兢的,不安到极点,看着前面的萧远山和封隐,嘴唇都在颤抖。
她要不要写封遗书什么的啊!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个加拿大籍华人,今早上刚入境华夏,封隐跟她说:“这人的国际案底堆起来比两个你还高。”
京以珠更惶恐了。
这次任务没派出低阶管理处的,也没有疗愈师随行,只有同为执行部的萧远山和司长共行,貌似并不把这个国际罪犯放在眼里啊!
京以珠合理怀疑是封隐觉得她没用,随便找了个由头将她处置了,好剖出黑曼巴生命体留给下一个适格者。
这可不行,她还没活够啊!
京以珠严谨地看着文件上称得上简单粗暴的情报,连照片都只有一个模糊的监控截屏…
天要亡她啊!
天气炎热,太阳毫无顾忌地灼烧着地面上的一切生物。行至北城临近冀州的边界线,三人总算找到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国际罪犯。
金色的太阳光好似照透了她每一根头发。
拉结尔·克里德维。
那个…女人?京以珠不甚确定地看着那个正优哉游哉踱着步的亚洲女性,皮肤苍白,身体瘦削,眉毛,头发和眼睛都很黑,一副有气无力的病秧子形象。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国际罪犯。
“去吧。”封隐说完,萧远山就启用了根系消失了,京以珠登时瞪大眼——连战术交流都没有吗!
京以珠不敢露怯,她努力稳住心神,率先观察了周围地境:约一公里外鳞次栉比的高楼群,而相反方向则是葱郁的树林。
萧远山率先攻上去,京以珠预判了一下克里德维的防守方向,转身往楼群那边跑。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京以珠站在一处楼底下,用动物共生者超强的感知力确认对方共生力的使用位置,不断在心底重申这个词。
可她很亢奋,在此刻。天性嗜血的因子在胸膛剧烈咆哮,京以珠有些急于求成,匆忙在四周布下谧幻旗帜,瞥见克里德维的身影时就踩了墙壁跃过去。
萧远山却不见了踪影。
被甩掉了么?京以珠权衡着当下局面。
蛇类共生力可以供她在墙壁上行走自如,听力辨别着四周动静,捕捉到声响,京以珠定睛一看,克里德维正在注视着她…
在冷静、从容淡定之下的底色是浓稠到极致的傲慢。
她的眼里只有这些信息。
她朝京以珠挑衅地勾勾手指,随即从手腕上拆下一条绿色缎带绑在眼睛上,根系展开。
京以珠的心脏停了一瞬,随即被那目中无人的挑衅激起怒气,飞身冲过去,而在踏入克里德维的根系时,京以珠突然有种要被…绞杀的警觉。
但她顾不了这么多,抬腿就是一脚。
“哇好厉害呀。”克里德维轻声嘲笑着,侧身晃开那一脚,一手拨住京以珠的腿弯借力一摔!
京以珠凭空踩了一下,翻身完好地停住。
幸好被揍得多啊…都有条件反射了。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冲上去扭打在一块儿,这时京以珠才终于相信这个人案底的真实性,完全就是在试探她的进攻路数,悠闲自在地摸清她共生力的发展方向。
克里德维并不主动进攻,只躲闪着,不时挥两拳教京以珠做人。
“砰——”的一声,京以珠被一脚踹到墙上,感觉那一记正蹬把她肠子都踹乱了,痛得直不起腰,奋力爬起来,克里德维又朝她勾了勾手指。
攻上去,被踹开。
如此周而复始。
“老叟戏顽童,完全就是在碾压啊。”萧远山咋舌,封隐眼见情况差不多了,道:“去吧。”
京以珠被揍得头脑混乱,强忍着眩晕站立着,消失许久的萧远山终于冒头,持剑跟克里德维对峙着。
对方歪了歪脑袋,一片枫叶在半空展开根系,但她犹豫一秒,根系又被关掉了。
她似是不敌,刀光剑影下仅过了两个来回就被挟持于萧远山的剑下。
京以珠松口气,才舍得将身上的愈伤药水拿出来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