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以珠见他在电脑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想问她什么时又住嘴了,沉默地继续输入着。
不出一分钟,红木桌面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绿色圈圈,两条银链呈现在桌面上。封隐拿起来走向她:“手伸出来。”
京以珠听话地伸手,男人冷冰冰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手指轻轻在她食指上按了一下,一滴鲜血就溢了出来,银链子沾了血,那滴红色液体瞬间被吸收进去。
“好了。”封隐将链子交给她:“这是你的证物,要收好。”
“掉了怎么办?”京以珠听着他的叮嘱,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掉了就去责罚处领罚。”封隐看她紧张的样子,正经道:“非常痛。”
吓得京以珠连忙攥紧了链子:“应该不会的。”
封隐满意了。京以珠原来就看着精明,实际里面是个呆瓜啊。
“转过去,我看看你的共生体融合。”封隐这倒是没逗她,一直以来因为共生体融合而出现的事故可不少,一个不融洽就容易出事。
京以珠本就不是个逆反至上的人,听上司的话更是格外乖顺,转过身,不知道封隐是简单看看还是怎样,躯体有些僵硬。
女人清瘦的身板被中袖长裤裹得严密,腰身束得合身,挨着尾脊骨的上方,大约五厘米处被刺破了一个口子,那处布料血迹斑斑。
封隐半蹲下来,用两根手指轻轻将衣摆提起来,露出里面一片白皙的皮肉,生命体嵌合的缘故导致她像有一节脊椎错位突出了一点。
融合得很好,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适恰度。
封隐在心里预估出大概情况。
京以珠不了解,她只知道男人正在凝视她的腰,大约过了四五秒,她感受到被掀起的衣服正在往下落,以为没事了,心下一松,指甲掐着指节皮肉的力度都松懈下来一些。
但她还是紧绷着神经——她的感官过度敏感,拥抱这些举动都很少会有。
更何况是这样隐秘的地方。
就这么赤luoluo地被人凝视着,京以珠无法控制地身体发颤。
而封隐似乎没察觉,站起身,声线平稳,淡淡道:“融合得很好,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就好。”她就没那么淡定了,感官过激让她语速过快。
男人走回办公桌后,想叫张怡上来时又顿住,问起京以珠:“产权转卖这事儿张怡大概同你说过了,如何?”
“所以,这儿确实是在那栋楼下面?”京以珠想起这事儿:“所以你们才买?”
“嗯。”封隐说:“挺大一笔钱呢。”
五千万确实很多…京以珠出神地想着。
这笔钱可是走的他的账。这么多年存的小金库一下子空了一个洞,按司里目前的开支进账,估计下一次国际业务合作后才能补上去…
果然选址就没选好,封隐埋怨着逝世已久的师傅,选在市中心不是更好,你看那故宫,它能被拆迁?
封逸要是在世,知道了多少得训他两句。
“司里没法处理吗?这个事。”京以珠觉得奇怪,像…特殊事物处理司能直接跟干部级别的人物联络,处理拆迁这样的事应当是很容易的啊?
“我们也得遵守华夏法律。”封隐耸肩,无可奈何地说:“正如你刚才的警惕,普通人对共生者群体是毫不知情的,正因如此,我们得走明道,把这栋楼的归属权交给司里,这样面对拆迁我们才会有话语权。”
京以珠理解了,双手紧握,又问:“司里经济情况不好么?”
“算是吧。”封隐给了个模糊不清的回答。
“那就不拆…”京以珠表情真挚:“我可以跟我爸爸说一下,不拆应该也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不卖,也不拆?”封隐有些讶异京以珠的话:“拆迁的话也是很大一笔钱呢,不要吗?”
京以珠眨了一下眼睛:“…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父亲箴言——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京以珠可以把这当做见面礼。
封隐盯着她看了几秒,握拳掩唇,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个键。
张怡敲了敲门,走进来。
京以珠观察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只是有一根眼镜腿断了一条,应该无碍。
“你先出去等着。”封隐让京以珠出门,只留下张怡。她顺从地点点头,打开门走出去在外面站着。
她撑着扶手往下望,这儿灯光幽暗,温度比较低,楼梯是沿着外壁设置的,有一层楼悬浮着几面白色旗帜,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辉,不时看见有文件在空中飞,然后被人接住,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往她摔下来的地方走…
这都是她的同事了。
京以珠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鲁莽,没问薪资待遇,没问工作危险性如何就草草入职,一听见是编制就没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