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起来吗?”那女人将伤者转交给奔来的疗愈师后,跟着那个长发男人俯瞰着京以珠,说:“应该能吧,都有共生体了。”
京以珠面对直勾勾的两双眼睛,动了动手指,奋力挣扎着起身站起来,不过显然思绪有些混乱,下意识皱起眉:“什么情况?”
“……”那个长发男人沉默一瞬,扭过头跟同伴招呼:“你解释吧,我总感觉她像领导一样在视察老子,不爽。”
女人同样面对京以珠的冷脸迟疑,不过她显然了解同事的破脾气,翻了个白眼:“解释个屁啊,这不是我的活儿。”
说完,直接上前用藤蔓捆住了京以珠,跟绑犯人一样牵着往外走。
京以珠:火大,但不敢吱声。
京以珠盯着这个地方,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没有经历什么穿越之类的话,她应该在那栋六层楼的底下。
她不敢确定,但从六楼到一楼的下坠时间大概估计为两三秒左右,但她掉下来的时间差不多接近了十秒钟。京以珠打量着四周,借着微弱的灯光总算看清了这儿——像一栋从中间被掏空的楼,中央上空横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天桥,其间连接的楼层有很多房间,大多数都亮着灯光。
而一楼中央悬浮陈列着一面国旗。
“这哪儿?是我家那栋楼的地下吗?你们是有超能力?…你不会也要杀了我吧?!”
京以珠问到最后那个问题时忍不住下意识挣扎起来,结果绑在她身上的藤蔓没被挣松,反而越来越紧了。
那女人金口不开,一个问题都不回答。
“……”京以珠只能跟着她走,漫长的路途让她开始想,张怡貌似跟他们是一伙人,但张怡像是在保护自己,籍此推出:他们应当不会杀了自己。
京以珠稍稍放下心来,对方应该是顾及到她还不会合理使用‘共生体’,十三楼的高度硬生生爬楼梯上去的。
在这途中,她看见了许多路过的人,穿着和绑住她的女人身上相同的制服:款式接近风衣,但衣摆很短,只到腰间,通体绣着一种黑色花纹,身前扎了两条银色链子,从右肩连接到胸口,另一条则从胸口连接在衣领角上。
而看见她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表情,一丝惊讶都不曾有,京以珠认为他们大概已经对此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在最上面的那层楼,京以珠的视野中出现一道木门,门上有一个盾牌模样的装饰。女人抬手敲了敲门,随即打开,牵着藤蔓将京以珠带进去。
“司长,我想你应该知道出了点儿意外。”女人说时指了指京以珠:“黑曼巴蛇生命体转移到她身上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白发男人身上穿着同样的制服,不过京以珠发现他的章纹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像相背的弓字。男人抬起头,没有丝毫惊讶地看向京以珠,那双绿眼睛很平静,白色睫毛扇动一下,似笑非笑,疑惑道:“把她绑着干什么?”
“担心排斥反应暴走。”女人回答。
“松开吧,这不是还挺正常的吗。”对方善解人意地问:“还能再剖下来吗?”
“她现在只是个单体共生者。”女人微微抽搐着脸说:“你能不能上心点。”
京以珠被那白发男人的“善解人意”晃了一下神,随即听到女人无奈的说教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个普通人,如果把那生命体剖下来,她大概会死。
“……你能不能上心点。”京以珠为了保自己的小命,鼓足勇气,干巴巴地说。
女人被逗笑了,而那白发男人沉默一瞬,摆摆手道:“陈静,你下去吧。”
陈静耸耸肩,步履轻快地出了门。
这个房间成了两人独处。
“坐吧,在下封隐,您贵姓?”封隐抬手示意让京以珠坐到凳子上,顺便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叫京以珠。”
封隐想了一会儿道:“京家的那位独生女吗?”
京以珠点点头,正想着这位封司长还挺礼貌,关键时刻也不掉链子时,封隐就开口了,还挺正经地说:“我知道你,长相确实挺…聪明的。”
“……”京以珠决定收回自己的评价。
“谢谢,说正事吧。”京以珠心累,身处陌生环境、面对陌生男人让她不自在。
封隐正有此意,说:“我还没想好。”
你为什么能够坦然地说出这句话?!
京以珠无语干笑两声,头发有些挡视线,用手将散在面前的头发往耳朵后面勾了一下。
“我可以问问…你、”京以珠心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去等着封隐‘想好’。“你们是好人…吗?”
“看着不像吗?”封隐极其认真的反问。
这要怎么说啊!京以珠在心里疯狂汗颜,她怕自己说一句不像,封隐不顺心就宰了她。
封隐看着她逐渐严肃的表情,不由深思张怡是不是对她不太友好,又想了想谭深和陈静的性子…
将人一路绑着来的,这看着确实不太像好人……
“这你可以放心,我们绝对正派。”封隐决定不逗她了,再逗下去她怕是得跑路了。
京以珠却道:“正派这个词…我不是故意挑刺,但如果我是个反社会人格那种,想毁灭世界,我也会觉得我是个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