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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钗头凤第二十一·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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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中午才醒。兴许他是见了风才开始发高热,避风取暖一夜以后,他的温度也便退了下来。

陆行阙父子还在门口收拾昨儿战士们留下的残局,远远地看到凌寒从房里缓慢地挪出来。他把手里的蜡烛一股脑塞给陆天眠,走向凌寒,关切道:“好些了吗?”随后,他便伸手碰碰凌寒的额头,“温度不高,应该退烧了。”

凌寒小声说:“就是还有点晕。”

陆行阙牵着凌寒,“赶紧回去躺着,不要吹风,这时候复发了更难受。今早厨房做了瘦肉粥,等会温好了给你送去。”

“多谢将军。”

“不必言谢。”二人走入房间,陆行阙将门关上,继续道:“案子算是已经了结了,现在你首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舒坦地过个新年;等到年后铺子都开张了,你再去订几身新衣服,到时候漂漂亮亮地迎接春天。”

凌寒点点头。

被窝还没捂暖,陆天眠就端着粥进来了。他将碗往床边的柜子一放,道:

“粥!”

“……”凌寒一瞧:陆天眠怕他吃不饱,甚至还带来了两张油润香脆的起酥饼。

陆行阙不满道:“怎么还买了饼子。酥饼太油了,他现在的肠胃吃不消。”

“没事,”陆天眠变戏法似的从袖口又掏出来两个馒头——白白的、软软的、胖嘟嘟的、散发着清香的、令人幸福的馒头。“那馒头总能吃了吧。”

他用手肘顶了顶陆行阙,“那粥就是半碗米半碗水,根本就吃不饱。人家昨晚睡过去了,没吃晚饭、当然也没吃夜宵,咱好歹给人家弄点面吧。”

“行了行了。”陆行阙真受不了儿子这样,嫌弃地将他挥开。

凌寒还未完全恢复,胃口格外的差。他最终选择先把粥喝了,但是他又不想陆天眠面子掉在地上,于是又勉强吃了半个馒头。陆行阙等这才满意地离开。

等凌寒彻底病好,已经是年二七了。将军府内大家彻底歇业,大家团在一起吃了顿饭庆祝。凌寒当日也大显身手蒸了几条大鱼。众人没尝过中原的鱼的滋味,那几条鱼也因此大受欢迎。

最后他帮忙把被子窗帘洗好晾好,就告别诸位回家去了。

乱糟糟的家、空荡荡的游廊,竹子也枯了。凌寒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抓起扫帚从门口开始清理。

沙——沙沙——

“杀。”

皇宫内,赵真坐于高位,面无表情地下令。

“大人!”陈清汉跪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几层皮,绝望地喊道:“饶了我吧……饶了我!草民真的不知道盐去哪儿了呀!也不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呀!”

赵真从下人手里接过凤头钗,扔到陈清汉面前,反唇讥讽道:“哦?若你不是正牌夫人,那你解释一下:那支钗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陈清汉疯了般大叫:“是我心术不正……心术不正——我心生歹念,我嫉妒夫人手里的好东西,我偷……偷过来的。请大人明辨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赵真转头望向掌柜,不带感情道:“你的典当行还收来历不明的东西?”

“不不不!”掌柜的连忙摇头否认,继而谄媚地笑道:“这钗子可是千金难求,若不是王家的正牌夫人又怎可能会有呢?依我看,这小女子正是王辟的正室,错不了。”

赵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身旁御营军的服使“王夫人汤氏,私藏官盐、矢口抵赖,拖下去斩首。”

“我真的不是汤维裳!真的不是……”陈清汉就算再蠢,也明白此时赵真赵丞相只是想找个人治罪,好平息皇帝的怒火罢了。——汤维裳还是陈清汉根本不重要,自己被推进金殿的时候就注定难逃一死。

但她至少。

至少想用自己的名字去死。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还是害怕,逐渐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晰了。她的眼前依次晃过冷淡的丞相、得意的掌柜,最后是沙地上高大、嗜血的刽子手。

她悲凉地将自己最后一滴眼泪咽下去。

衣摆拖地拂起烟尘,像是匆忙跑来的。“你的女儿,我会照顾。”

她猛然睁开眼睛,萧喆疼惜地望着她。而她的眼睛早已被汗与泪模糊住,竟看不清萧喆的脸。

萧喆用手指摩挲她的脸颊:“对不起,清汉。陈清汉。”

刽子手冰冷道:“刀剑无情,请大人退后!”

噗呲——

一道近一尺长的伤口横贯在陈清汉修长的脖颈。气管被截断,她连最后的呜咽都没有发出,更别提什么赌咒、发誓。这个热闹的女孩子就这么安静的去了。

外头连着里头安静了片刻,赵真才满意地笑道:“好了,上书给陛下罢。王家夫人已经被本相诛杀。王辟什么夫人,连同他的其他家室,便一同扔进雪里罢。”

“这钗子……”掌柜的眼神里流露出贪婪的凶光。

赵真不耐烦、无情地打断了他,“作为物证一并交给陛下。”

掌柜的不敢再多言了,“是是!”

“还有,”赵真对着外院的尸体遥遥一指,冷笑道:“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外头乱说什么。

若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你也一个下场。”

掌柜的连忙答应道:“是,是!”

赵真转头才发现萧喆。他立刻收敛神色,温和道:“萧喆卿,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有闲心过来了?”

“丞相。收手吧。”

赵真到底没有说话,只是旁边的赵庭瑞憋不住话了。

“怕什么?”赵庭瑞不屑,呵呵两声:“就凭一双毫无根据的靴子就想挑衅我?——水乡的匹夫、西北的野人。”

被父亲剜了一眼,赵庭瑞这才悻悻收声。

处理好陈清汉的尸体,赵真与萧喆一同来到乾清宫拜见皇帝。

即使快过年皇帝也仍然很忙,埋头在公务里脱不开身。直到赵真二人进殿,李君彦才放下笔。

“启禀陛下,王辟一事臣已料理完毕了。”

皇帝不作声,只是瞥了眼萧喆。

萧喆立即向前走两步,跪下说:“回禀陛下,臣也核实完毕。经查证,赵丞相府中家仆得知王辟欲偷盐私贩,一时气血上头将其杀害。随后那位家仆因慌乱,遂将自己的服装与王辟对调,想让王辟伪装为赵家家仆以掩盖其惨死的事实。但几日后尸体出现在张家门口,被制勘院提刑官凌寒发现……”

剩下的过程大家都心照不宣,萧喆也不必赘述。

赵真补充道:“偷盐乃是重罪,臣已将王家众人就地正法。”他双手奉上一支凤头钗,“这是王夫人生前留下的罪证。——臣多次查阅王家的账目,更是发现王家上下穷奢极欲。恐怕王家早已入不敷出,只剩一具空壳,才打起官盐的主意。您看这支钗子,就连西域进贡的贡品都少有这样华丽的。”

“这样啊……”李君彦根本没有仔细看那支凤头钗,挥手叫侍从接下,而后若有所思道:

“盐官好歹是朝廷要员,不处死凶手恐怕难以平民怨,那便将那位‘家仆’极刑处死吧。赵丞相,你待如何?”

“臣谨遵陛下命令。”

“还有,那些盐……若是实在找不到,朕就不再追究。剩下的交给你,尽快解决吧。”

赵真恭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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