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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钗头凤第十一·美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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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眠想着禁军那边诸多事,也不好再与凌寒耽搁时间。加之一方院子小小天地,很快便逛完了。于是陆天眠打算去禁军校场,正好也顺路把凌寒送回制勘院。逢遂就在他们身后跟着。

辞别了凌寒,主仆二人一路往西,走向西校场。这时近年关,城外热热闹闹,只是街上打闹的孩子略少了点。才几日过去,大人们仿佛完全忘了那洛阳雪中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当今直属中央管辖的有两支军队:禁军和御营军,分别在城西城东各占一个校场,如同秦琼与尉迟恭二位门神一般把守着洛阳城。这两支军队都是大燕始皇帝设立的,本旨在各司其职,提高效率,同时避免一家独大,可赵真接任御营使之后,情况就变了——身为右丞相,赵真可谓是一人之下,权势滔天。从前管理禁军的归德郎将蒋青,虽然是河西六部万启铮的部下,但没有领略他家将军分毫,反而是个有点外强中干的草包,根本没胆和赵真叫板。于是乎,禁军慢慢的竟变成御营军的附庸,专揽御营军不屑一顾的杂事儿。

这一路几乎贯穿洛阳城,路程很长。陆天眠感慨:“这太费功夫了,不知道还要走到什么时候才算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当机立断,回头对着逢遂说:“我们回头拉马来!”

逢遂回答:“现在吗?世子,我们已经走了小半程了。”

陆天眠睨了逢遂一眼,道:“没大没小!我说话什么时候也轮得着你多插这一句嘴?”

“是。”逢遂低头,忙不迭应下了。

逢遂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扫着陆天眠,不出二里,陆天眠终于被盯得受不了了,他不耐烦地说:“我脸上有字啊,有事就说。”

得了主子的允许,逢遂有些犹豫着问:“那个……刚刚与凌寒聊了这么多,就不怕他回去与凌楣说吗?”

“不怕。张谈瀛的事儿就算没有我凌寒也能查出来,时间问题罢了。”

“容属下多嘴一句:张谈瀛之事不是与凌寒在查的案子没有干系么?”

“我说你听不明白,不料得你是真蠢!”陆天眠“呵”一声:“那天谢鉴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张谈瀛若是进京,不又是为赵家添一把火?赵家得势就是我们陆家失势,你以为皇帝乐意见?”

“属下不敢……”

“我们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赵家能整我们的机会多了。”

逢遂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就连那个贡院都在端王的把握。”

“你真是没救了。”陆天眠无奈叹气,道:“何以见得端王一定就会依着赵真?况且杨用修与赵真素来不合,若是赵真知道端王还在与他交往,他怎么想?”

“……气急败坏?”

陆天眠抬起手肘顶了下逢遂的肩,“还是不对。如果是我,就会想法子将杨用修取而代之。”

“这,但舅甥多年情谊,如何能破?”

陆天眠意味深长地一笑,说:“离间。朝堂之上无亲朋,都是各怀心思罢了。”话至此,陆天眠叹口气道:“若是凌寒愿意与我合作,有他帮手,我们会好办很多。”

逢遂仍是不解:“凌寒?那世子又有几分把握?”

陆天眠特意略去了第一个问题,只说:“他会的。”

逢遂更晕了,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七师一回来,他不也到了多事之秋,你以为他就用不到我们么?”陆天眠伸手指了指宫墙上叽喳挤成一团的丝光椋鸟,说道:“你看,这些小雀儿多漂亮。它们也是聪明,知道自己不是猛禽的对手,就一群群团在一起。可惜它们就叫这么一季,来年开春他们就得飞回北方家里去。”看完挤在墙上的小鸟,陆天眠转头收回目光,又对着逢遂笑着说:“真是不巧。我爹给你取了一个汉人名字,你就是与我留在洛阳的命数。”

逢遂低下头,小声说:“世子,这椋鸟只有在西北才是候鸟,在洛阳它们是留鸟,无论开春入夏,它们都不会飞走。”

“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陆天眠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道:“我耽搁你。但你得清楚,想在洛阳混下去,你的七窍最好都灵通点。”

“是。”逢遂应着陆天眠。明明不是责备的话,逢遂却听着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他抬起头来,正好撞进陆天眠那双落寞的眼睛里。

——陆天眠大步流星赶着路,眼皮却轻轻向下耷拉着,眼神有些失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宫墙上椋鸟们还在相互蹭着取暖,空空的叫着,声音清越。除了陆天眠以外,好似无人在意。当然,它们也并不需要人留意。它们自己的冷暖、自己的歌喉,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世子,到将军府了。”逢遂提醒道。

陆天眠从马厩里拉出正在吃草的西江——陆天眠的战马,是他一位故人所赠。西江通身灰黑色,只有耳朵后面有一小圈白的毛发,它现在仰着头,颇神气了。陆天眠拍拍它的脸,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朗声道:“江江,我们走咯!”

逢遂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艾尔肯大人知道你这么叫它,晚上睡觉都合不上眼睛。”

陆天眠不以为意道:“他这不是没听见么。”他一边说着,一边伏低身子,弹了弹西江的耳朵。西江的耳朵不自在地前后甩了甩。

主仆二人朝西校场飞奔而去。

…………

凌寒回到制勘院,迎面碰上萧喆。

凌寒恭敬道:“院长。”

萧喆点点头问道:“最近那案子查得如何了?”

凌寒无奈地摇头,“这尸体出现的太蹊跷,我暂时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萧喆表示理解。随即她便说:“也是为难你。好在最近城民的生活也恢复正常了,我便再宽限你一些时日吧。不要令我失望。”

凌寒点点头,伸手揩下落在睫毛上的雪,轻轻一笑,接着说:“不过院长,我倒是查出一些别的。很有意思。不知您可否愿意一听?”

“嗯?你说。”

“会试近了,张谈瀛过了乡试,今年他打算继续考。”

萧喆略微思忖,“他不是一直经营淡泊宁静的设子,到处宣扬自己无心入仕,怎么今年也要来掺一脚?”

凌寒回道:“张谈瀛此人,欲济有舟楫,端居岂不是辱没了圣明?他年纪渐长,也得想办法自己闯出些天地,总不好事事靠大哥二姐的。”

萧喆听完,脸上挂上点戏谑——诸如萧喆这种草根出身、万事凭己的官员,向来有些瞧不上门阀子弟,她说:“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

凌寒泠然一笑道:“谁知道呢?人家说不定有十成十的把握。”

凌寒语毕,萧喆不禁拧起眉头,表情严肃起来,“这件事你还有没有与其他人提前过?”

凌寒摆摆手表示暂无。

萧喆似乎松口气,再开口时,加重了语气道:“查。这件事我们彻彻底底地查!”凌寒本就有意往下查,只怕萧喆不拍这个板。见萧喆如此斩钉截铁,他心下就安定些了。但转念一想,似乎张谈瀛也并不犯她,他又顿生出些奇怪。于是凌寒做手势请萧喆进制勘院内厅仔细商议,一面说:“大人素来丹心赤诚。”

萧喆款步向前走,对凌寒的打趣不置可否,一笑便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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