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星走出书房门的时候,傅言深正坐在桌前吃饭。
刘姨在厨房忙活,窗外有人打理景观,季叔在院子里走动,像在四处监工。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不同。
可有一些不同了。
她想起昨晚在小洋楼庭院看见过的,五颜六色品种各异的花。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傅言深看着她笑,和往常一样温和,“快过来吃饭。”
“我在想花。”她说。
“想要什么花,我叫人送,”傅言深看着庭院外,“包好送到家里,每天一束。”
“我想要她院子里的那些花,”林星面无表情,只是在回忆似的,“蓝紫色的一团团的花,还有粉色的,一小朵一小朵的花,还有挂在很长很长的绿藤蔓上的花。”
傅言深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她。
林星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她看着庭院外,这栋别墅是傅家老爷子亲选的婚房,这里的一切,包括庭院景观都以名贵、大方为主。
院子里没有花,只在窗口下放有一排兰花,含蓄、名贵、无香,也无人来赏。
“你想要谁的花?”傅言深问。
“许漫俪院子里的花。”她说。
“好。”傅言深应下,他打了一个电话,不知是打给谁的,只是吩咐对面,请某一个园艺师,按照许漫俪院子里的风格,重新布置庭院的景观。
放下电话,他捏捏她的脸颊,这会儿他还笑着:“别不开心了,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不捏还好,一捏她眼里的泪水就无法被框在眼睛里,直直地坠落,落到他指尖,他像被烫了一下,猛地放开。
林星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她不开心,他就来捏她的脸,那时他还会说俏皮话:“星星不开心,就要从天上落下来,林星就要变成流星啦。”
他会从后面环抱住她,嘴巴贴在她耳边,说好多好多话,说理想,说有趣的事,说家庭,说他们以后的婚姻。
他椅子后面环抱住她,把嘴唇贴在她耳边。
“你不开心我就不会开心,”他说,“我们不会分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林星听着傅言深熟悉的情话,鼻尖却像是突然闻到昨晚他身上混合着香水的酒味,胃里一阵翻涌,她猛地挣开他的手,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漱台上干呕。
傅言深没有追上去,眼睛盯着林星离开的方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深哥,你醒了吗?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女声,没有责问对面为什么打给他的太太,和往常一样回道:“你怎么样?昨晚我喝醉了,下手没轻重。”
对面“咯咯”笑了好久,才应他:“是我跑得快,要不然今天起不来,诶?你犯门禁你太太会不让你进门吗?哎呀早知道不给你太太打电话了,不然今天早上还有早安吻呢。”
说话间,林星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哭过还是因为反胃呕出来的眼泪。
傅言深眉头一皱,挂了电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星没有回答,傅言深转头叫季叔:“待会儿叫医生来家里一趟,太太不舒服。”
“不用。”林星蹙眉拒绝。
傅言深把她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听话”,又叫来刘姨,“做点清淡的,弄点粥,家里叫人送了那么多东西,太太喜欢吃什么就做,不用等我回来再吃。”
刘姨连连应声,赶紧去厨房忙活。
林星还是没有说话,傅言深又搂住她哄:“我给你买东西好不好?我朋友的拍卖行送了一批珠宝,你想要什么我叫人直接送到家里。”
傅言深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林星都没有听,她的世界显然在游离,她在想,什么时候开始脱离轨道的?高中还是大学?大学毕业以后他们就结婚了,然后就是现在,他们结婚刚两年而已。
所谓七年之痒,16岁到24岁,已经八年了。
“紫翡翠你喜欢么?玉养人的,还是黄金?现在的首饰雕工也不错,蓝宝石呢?衬你的肤色,你戴什么都好看。”
“我想睡觉,”林星突然说,“昨天晚上我没有睡。”
傅言深被打断了话,他顿了一下,立马说“好”,把林星抱上楼去,裹好被子又端来温水,放在床头。
做完一切后,他没有走,而是坐在床边。林星把眼睛闭上,不想说话。
傅言深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有时也摸摸她的脸,他好像看了她很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