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非往燕淮怀里靠了靠:“没什么肯不肯的,他既然知道了,我总不能不要他。”
“早知道,我一早就告诉他……”
燕淮话未说完,就看着宁知非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凑了上来,随后嘴唇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
隔天燕双睁眼的时候觉得头晕晕的,在陌生的被窝里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历历在目,非常尴尬。
燕双转身,想看看宁知非有没有醒来,头刚转过来,就和一直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燕淮来了个四目相对。
父子两人对视了片刻,燕双猛地再度翻转身子,揪着被子把头埋了进去。
“别把你爹吵醒了……”燕淮看这小子行为越来越离谱,立刻出言提醒,“他前几天刚动胎气,身子还没好透,让他多睡会。”
燕双探出头,看向燕淮揽住宁知非后背的手臂,伸手掰了一下,没掰开,悻悻说道:“我的,不给你碰。”
“你的?”燕淮哭笑不得,朝他玩笑道,“你爷爷留给我的,想要自己找去。”
这是成安侯府传了几代的规矩,每个当家人自小都会被安排一个年龄相仿的侍卫,像冯清越之于老侯爷,宁知非之于自己,同生共死,永远交付信任。
但燕淮却有意没有为燕双安排,他跟韦焱提过,希望成安侯府的责任能到自己这一辈彻底结束掉,燕双只要好好长大,日后做个闲散的公侯就好。
燕双靠近宁知非,把脸轻轻到他背上,不情不愿地说:“我爹爹,当然是我的。”
“臭小子,没有我哪来的你。”燕淮越过宁知非,伸手捏了一把燕双的耳朵。
燕双弯身钻进被子里,酸溜溜地说道:“找你的郡主去吧。以后我们回宛陵老家,留你一个在汴京,跟郡主双宿双飞。”
“都哪学来的混账话?”
燕淮起身,想把小兔崽子从被窝里捞出来,结果刚伸出一只手,就感觉手腕被攥住,低头就看见宁知非睁着眼朝自己笑。
“大清早的,侯爷做什么呢?”宁知非扶着腰起身,燕淮立刻拿了软枕让他靠在背后。
燕双听见宁知非醒了,立刻探出头来:“说等他成了亲,咱们回宛陵老家住的事情呢。”
“你还乱说?欠收拾了是吧?”燕淮笑着催促燕双道,“快去下去洗漱,过会直接在外间把早膳用了再去书院。”
燕双猴子似的蹿了起来,从宁知非脚前迈了过去,下床时还对着燕淮做了个鬼脸。
“我倒想知道昨晚你是怎么哄的?臭小子突然像是变了个人。”燕淮问。
“我没哄,许是他自己想明白了。”燕双有时很像只刺猬,总是警觉地蜷缩身子立起背刺,可一旦取得了信任,便会放松地露出肚皮。
一家人第一次以亲人的身份共用了早膳,尽管燕双恋恋不舍,还是不得不乖乖去了书院。
燕双离开后,燕淮才朝宁知非正色道:“最近京中局势不太平,仪鸾司打算开始行动,以防万一这些天我会安排阳燧卫值守在你院外,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让你冒一点风险。”
“侯爷出门,总得带我吧?”宁知非垂眸,试探着朝燕淮问道。
燕淮握住他的手,指尖叩上宁知非的骨节:“知非,之后或许可以,但这几天不行,你必须待在府上。”
“侯爷总要告诉我理由?”宁知非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燕淮沉默片刻,却仍只是将话吐了一半:“我怕牵连到你。”
“但以往无论什么样的危险,咱们不都是一起克服的吗?为什么这次……”
燕淮这样,让宁知非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明明是该自己保护侯爷,挡在他面前的……这是自己作为侍卫的职责。
燕淮弯身,吻了下宁知非的额头:“我并不是要独自做什么,让你呆在院里,有我自己的理由,之后你自会明白的……我保证不会涉险,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燕淮说到了这个地步,宁知非也没有办法再坚持。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的燕淮很奇怪。
好像他知道了什么,却隐瞒了下来,不让自己知晓。
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