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啊,如此说来,早在你及笄当年,便已与我分享过你的‘女儿酒’了呀!”
“阿月,你还说当年不愿嫁我?哈哈哈,痛快!”
我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心说当年给你酒喝可不是为了嫁给你。
我甚至是为了表明自己不嫁人的决心,才去把这女儿酒挖出来喝的呀......
只是如今,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嫁作他妇。
当真是世事难料。
复又饮了几杯,侍女们点上了喜烛,都默默退下去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阿月,如今你我也算是‘金玉相逢’了,如此良辰美景,你可还满意?”
王爷今日似乎,过于开心了些。
我心下思量,心说比起金玉之论,我其实更偏爱“霁月相逢”。
我不喜欢秦观的这诗,总觉得不够美满。
什么两情久长岂在朝朝暮暮,我偏要朝夕相伴、亲密无间。
若是相爱不能相守,又何必在一起?
只是这些话我都放在了心里,只默默拉住了他的手,点了点头,被王爷视做了应许。
于是他侧身过来与我拥吻,这是这次他明显不满足于此,竟用双手揽住了我的腰际,不许我后退。
良久,连我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突然起身看着我,并从长袖中取出来一条红色的绸带,递给我看。
我脑袋瞬间一愣,心想他不至于吧?
就算早猜到他深谙云雨之事,但是明惜月初经人事,有必要玩这么大?
他到底是有多害怕我临阵脱逃......
“阿月,闭上眼睛,好吗?”
没等我多想,他便解释说,是怕我见到稍后的场面受到惊吓,便想略以此物遮挡下我的视线,让我能放松些。
我信他才有鬼......
更何况若是算上上辈子,只怕我见识过的、不可描述的场面比他还多上不少。
不过我又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就不用做表情管理了?
王爷则认定我只是羞怯,怕我心生畏惧,仍在不停地轻声安慰我、叫我放心。
嗯,我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一向信任他。
于是我也不再扭捏,闭上眼听候发落。
等王爷轻轻的将红绸系好,我睁开眼发现这块布有些通透,并不能将光线全数遮住。
于是透过这抹红,我依稀看到对面的人影直直注视着我,同时感觉到他在小心翼翼地将我的钗环一件件取下,然后再逐件褪去我层层叠叠的礼服。
王爷十分耐心细致,竟让我想起了幼时玩弄芭比娃娃的场景。
只是上辈子的我只能玩姐姐留下的娃娃,而此时的靖王爷面对的却是崭新崭新的明惜月。
等到衣物只余中衣,我像是刚反应过来要与他坦诚相见似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王爷的手刚碰到我的衣带,便见我条件反射般向后闪避,让他愣了一下。
而他今日显然也不打算再放过我,没等我再做出反应就将我打横抱起、去了里间的床上。
刚被放下,我被蒙住的眼睛还没开始适应新的环境,就听见里衣被猛地撕开,胸口的皮肤也感应到了些许凉意。
若换做往日,只怕我此时会跳将起来和他理论一番、教他不要乱弹琴。
只是此时,我看不清他的神情,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紧接着,我的耳垂被他轻轻咬住,还听到他轻声地唤我名字、叫我别害怕。
随后王爷又吻上了我的双唇,一路向下......
“别怕,阿月......”原来他还记得,我说过自己害怕的事。
只可惜语言终归是徒劳......
许久之后,我的眼睛逐渐适应,我透过朦胧的红,竟开始想象起王爷在战场上、立身于马背挥汗驰骋的画面。
而我的双手则满是无措地、游走在面前男子精装的上身,企图抓到些什么以作安慰。
我又想起小时候,姐姐考入名校后自己被带去海边度假,那时我尚在读小学、还未开始窜个头。
只记得小小的自己独自套上游泳圈,在微冷的海面上不断游啊游,直到亲手触摸到防鲨网,才有些害怕地回程。
结果快到岸上时却遇上了暗流,无论如何使劲、多想挣脱出去都无济于事。
于是我放弃了挣扎,双手扶着游泳圈顺应着浪涌,还时不时被海浪呛住。
记得随后我又闭上眼、一动不动,竟然开始享受起被海水裹挟时的轻松、自由,还曾错觉着、在不断涌入口鼻的咸味中品到了些许甜味。
直到最后被安全员发现,将我救上了岸。
过了良久,竹湘苑内的浪潮涌起又退去,王爷侧起身用手臂将我圈在怀中,吻住我头上略凌乱的发丝,不知是想嗅出些什么。
“阿月,如今你既已为我之妻,你总可以,唤我的名字了吧?”
红绸已经摘去,我抬头看着眼前人,注视着对方瞳孔里女子的神情,思绪万千。
今日你也很幸福吧,明惜月?
于是我点头应许,像曾经在心里无初次默念过的那般,第一次亲自唤起他的名字:
“嗯,守溪。”
第二天晨起后我才知道,这一夜落了雪,后半夜又放了晴。
只可惜是新月,不见雪后出晴的朗月。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