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他们在巴黎重逢。工作比预想的更加顺利,温澜的专业素养给客户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工作之余,沈桉带她走遍了巴黎鲜为人知的艺术角落——蒙马特高地一位老画家的私人工作室,塞纳河左岸的地下画廊,甚至深夜的卢浮宫特别开放时段。
"你是怎么安排这些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蒙娜丽莎》前,温澜小声问道。
沈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却落在她身上而非画作:"有些门路而已。看到你眼里的光,值得任何代价。"
温澜感到脸颊发热,假装专注于欣赏画作,却无法忽视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巴黎之后是威尼斯。沈桉声称有个客户想在威尼斯双年展期间举办私人展览,需要温澜的建议。威尼斯的水巷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他们乘坐贡多拉穿过狭窄的河道,船夫唱着古老的威尼斯民谣。
"你知道吗,"沈桉突然说,"威尼斯之所以能成为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中心,部分是因为这里曾是东西方贸易的交汇点。艺术与商业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
温澜若有所思:"但艺术应该是纯粹的。"
"纯粹?"沈桉轻笑,"就连达芬奇也是受雇于权贵。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教堂壁画本质上也是一份工作合约。"
"你总是这样吗?把浪漫的事物解构成冰冷的交易。"温澜半开玩笑地问。
沈桉突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让温澜屏住呼吸:"不,有些东西我永远不愿解构。"
他们的目光在威尼斯黄昏的光线中交汇,某种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船夫适时地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分开。
当晚,在酒店露台上俯瞰威尼斯运河时,沈桉递给温澜一杯普罗塞克。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他靠在栏杆上,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为什么一个像你这样聪明美丽的女人还是单身?"
温澜抿了一口酒,气泡在舌尖绽放:"也许我没遇到值得放弃单身生活的人。"
"什么样的人值得?"
"诚实、正直,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温澜直视他的眼睛,"即使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里。"
沈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如常:"理想主义者。我喜欢。"他举起酒杯,"为理想主义干杯。"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沈桉突然问道:"明天工作结束后,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就我们两个人。"
温澜知道这不再是单纯的业务邀约。她应该拒绝的,她对这个男人了解太少。但过去几周相处中积累的好奇与吸引如同威尼斯上涨的潮水,逐渐淹没了理智的堤岸。
"好。"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