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扇被吓得陡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将暗格盖上,飞速整理起床榻来。
“侧妃娘娘在里头候着了。”门外侍卫禀报。
“哦?”顾长浔看了看殿门,他没有过去,她倒是过来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想必夫人定是安神静气,倒不用孤费这些心思了。”
说完,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这一进去,他便愣了愣,上上下下地瞅着站在床前的秦宝扇,“你这是……?”
只见秦宝扇身着一身胡族女子蓝黄色的舞衣,那衣裳就薄薄地几块布,掐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她白如藕节一般的手臂,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暴露在空气当中。金色流苏坠着细小鲜艳的红宝石落在她的额前,金钏环绕在她的皓腕之上。
他的目光顺着那薄如蝉翼,不行而动的裙裤和披帛往下,却见着女子纤细的脚腕上,还缠着一个拇指盖大小一般的铃铛。对方微微一动,便发出清脆悦耳的细碎声响。
“妾身来,来伺候殿下。”秦宝扇紧张得不行地站在床前,她的声音也生涩得厉害。因为在她的身后,褥子有一角还翻折着,没有恢复原样。只要她挪动一步,对方定然会发现。
偷窥到了顾长浔的秘密,她安有命在?
顾长浔暗自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摊开双臂,“过来,不用孤再教你了吧。”
秦宝扇心下一咯噔。
顾长浔这是在叫她帮着更衣,可是她如何能走?她的脚步却像是被定住了,死死粘在地上。
见着秦宝扇还站着不动,顾长浔有些疑惑,甚至他伸着的手臂都显得略微尴尬,“你既来了,便是不怕孤,既然不怕孤,傻站在那做甚?”
她也不想啊,她本来连先哪步后哪步都想好了。怎知……?
怎么让他看不到身后,怎么让他看不到身后,她在脑中拼命思索,最后只歪头道出一句,“殿下可否转过身去?”
顾长浔皱了皱眉,“为何?”莫不是她并非不害怕,只是鼓起勇气过来的罢了,如今却是连他的脸也看不得了?
“殿下莫要误会,只是妾身为殿下准备了些新鲜玩意儿。”
新鲜……玩意儿?
听到这个,顾长浔脑海中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心中也不禁一动。面上虽然不显,但是还是立时诚实地转过身去。
不得不说,他十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儿。他顾长浔对男女之事,从来都控制得非常好。可就是因为控制得太好了,让他感觉总有那么一股强烈的冲动按耐在他的身体当中。越抑制,那冲动便越是强烈。而秦宝扇的出现,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有了几分愉悦和疏解。可是同时却也让这份冲动飞速增长了起来。
如今听到秦宝扇这么说,他倒是有些好奇,甚至,有些隐隐的兴奋。
混账!
他正在脑海中贬损自己,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音,一片如雾一般的黄色薄纱就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他下意识地要拔腰间的剑,但是意识到对方并非敌人的时候还是住了手。
那黄纱落下,便露出了女子姣好的面容,秦宝扇缓缓移动腰肢,欺身上去,将顾长浔推倒在一张椅子上。
白玉做的手缓缓解开他的佩剑,外裳。
顾长浔只觉得对方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不得不深思起来,她一个大家闺秀,到底是跟谁学的此番招数?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眼睛又重新被蒙住。只是这次同前一次松垮垮的蒙眼不同,那薄纱是饶了好几层,直至他只能看到眼前人模糊的轮廓。
“孤不……”喜……
这一声警告当中的喜还没有说出口,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便被送进了他的口中。
樱桃?
女子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响起,“殿下可喜欢妾身今日如此为您更衣?”
顾长浔不得不承认,遮住了眼睛,其他感官感受到的,却是放大了好几倍。这些纨绔子弟放浪形骸的方式,是十分让人食髓知味的。
顾长浔不说话,她便默认对方是喜欢的了。于是便更大胆地拿了一颗樱桃,喂到了他的口中。
顾长浔只觉得起初是樱桃甘甜的口感,接下来,便触到了又冰凉又温软的的东西。女子身上的馨香萦绕了他的周身,让他意识都要有些不清醒。
她在……用嘴唇喂他?
顾长浔抬头,看着她的方向,“昨日之事,你真不怕孤?”
“不怕,妾身还要谢谢殿下,给宝扇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所以,妾身的谢礼,还望殿下喜欢。”她又含了一颗樱桃,小心地喂了过去。
只是这次喂过去,女子的唇却未离开。起初是有意地轻轻碰触对方冰凉的薄唇,见他并未反感,便大着胆子,一边吻着,一边伸出舌头,轻轻探入他的口中。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有一瞬间的战栗,只是这件事情,她并不熟稔,便稍稍吻了吻就作罢了。
正沉浸在欲望当中的顾长浔只觉得身前陡然一轻,秦宝扇又绕到了他的身后,用那披帛接着蒙着他的眼睛,牵着另一头,将对方扯来了床边坐下。她爬上床,跪坐在他的身后,身子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背,侧过脸,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那一角褥子铺好。
终于是长吁了一口气。
然后她再直起身子,往侧前方挪了挪,跨步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她手轻轻摩挲着对方眼睛上的薄纱,似是个中高手一般凑近,“殿下,妾身今日可有进步?”
“可是就到这了?”
啊?秦宝扇一愣,什么就到这了?但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只觉得他这话说的,似是有些瞧不起她似的,“自然不是。”
说完,她的手指尖便顺着对方的颈项,手臂,往下,拉住了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顾长浔常年练武,掌心自然是粗糙的,这么一放在身上,若有若无的摩挲,倒是让她升起那莫名其妙的悸动,“殿下觉得,妾身今日的衣裳可好看?”
秦宝扇只觉得眼前的顾长浔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冷声一道,“罢了。”
罢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对方既然都如此说了,她只得微微蹙着眉头起身。她明明已经学着勾栏做派服侍了,难不成,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