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总署的玻璃幕墙倒映着陈观砚裁剪请柬的侧影，他执意未将订婚请柬销毁，只不过请柬上的日期永远空置。烫金请柬上"程"字最后一笔总也写不直，像极了苏黎世那夜程婉挣脱他怀抱时踉跄的脚步。

"你连自欺欺人都要追求仪式感？"苏媛将胃药拍在红木桌面，她刚在陈观砚办公室发现三个空威士忌瓶，"表哥，海关缉毒犬都闻得出你在腐烂。"

陈观砚的银丝眼镜扫过请柬上程婉的名字 ，缓缓的将请柬锁入保险柜第最里层："现在该锁住自己的妄念了。"

同一时刻的私立医院顶层，秦昭将葡萄糖输液管绕过程婉的发髻。他锁骨处的蛇形刺青随吞咽起伏，正对着程婉因俯身查看伤口而微敞的领口："《民法典》第1059条，配偶有扶养义务。"他偷换概念的把戏玩得明目张胆，"程律师是在提前预习？"

"患者手册第3条，禁止骚扰主治律师。"程婉用病历本挡住他灼人的视线，却挡不住那人隔着纸张传递体温。秦昭突然咬住她钢笔尾端，犬齿在蛇纹浮雕留下细小凹痕："当年在便利店，你教流浪猫法律常识的样子..."他的舌尖扫过她的指尖，"比现在可爱十倍。"

张欣欣提着芒果千层撞开病房门时，正看见程婉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秦总这是把并购战术用在感情上了？"她故意将奶油蹭在秦昭的医嘱单上，"我们程律师可是吃软不吃硬。"

"她吃芒果千层，喝七分糖芋泥奶茶，整理案卷时习惯把钢笔别在右耳后。"秦昭如数家珍地报完，突然握住程婉量血压的手，"但没人知道她发呆时会不自觉的摩挲耳垂——除了那个偷拍她的变态。"

程婉的听诊器坠落在秦昭胸膛，剧烈心跳声顺着胶管直击耳膜。她想起上周整理证物时发现的偷拍档案——从大学图书馆到星海会议室，每个拍摄角度都精准捕捉到她耳后小痣。

张欣欣挖了块奶油抹在医嘱单的"禁止探视"栏，银叉敲得输液架叮当作响："程阿姨今早哭着给我妈打电话，说把陈家祖传的翡翠镯子都退回去了。"她故意翻开手机相册，照片里程母正将装着《德国民法典》的檀木盒交给陈家管家，"听说陈观砚在扉页写了什么'灵魂共鸣的合作伙伴'？"

程婉整理纱布的手顿了顿，秦昭立刻扣住她手腕。蛇形尾戒在晨光中泛起冷光："明天林董的私人飞机会在江城机场降落。"他指尖划过她掌心被钢笔磨出的薄茧，"我准备了苏富比秋拍的战国青铜鼎做见面礼——当然，还有你父亲最爱的武夷山大红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