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程婉蜷在懒人沙发里翻看并购材料。电视正重播白天的模拟法庭，镜头扫过旁听席时，秦昭整理领带的动作让她瞳孔骤缩——那是他们唯一拥抱那日他戴过的领带。

她莫名就回想起了那夜的情形。彼时，程婉才跟着张教授初出茅庐就接到了星海资本那样的并购大案，她只觉得是得到了张教授的助力才得到了秦昭的信任，抱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她恨不得为那个并购案肝脑涂地。某天并购会议结束后，秦昭单独把她留了下来，秦昭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然后沉默转身望着窗外。程婉忐忑的走到她身边说想说：“秦总，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话还没说完，秦昭突然转身抱住了她，但是很快就松开了她，快的仿佛是她的幻觉。然后她听见秦昭说：“我相信程律师。”说完，秦昭不等她反应转身离开，只留她愣在当场。之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泡在星海集团的会议室里加班，秦昭也总是有加不完的班，于是他们就经常碰到，一起加班，一起吃加班餐，有时候秦昭也会送她回家，但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其他亲密的接触，程婉只当那天是秦昭压力太大的一时宣泄，没有在放在心上。在星海处理并购案的大半年时间里，程婉曾一度习惯了和秦昭这样的相处，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看着秦昭笃定的目光，总是觉得山海皆可平。在一些秦昭出差不在的日子，程婉也会想秦昭究竟在哪里出差在忙些什么。这也导致程婉在结束那个并购案后还有一段时间的戒断反应，在律所深夜加班的时候，总是会莫名抬头，恍惚还能看到秦昭就是隔壁的办公室。等到并购案圆满结束，她在庆祝的酒会上听到别人的八卦才知道，秦昭是顶住了多少压力才排除一切障碍指定她来负责那个并购案，也是那个并购案让程婉一鸣惊人，也进而被张教授更加器重。

微信提示音打断了程婉思绪，她看到手机弹出陈观砚的消息："栖山观测站有双星伴月。"附件是张长曝光照片，星轨蜿蜒如她画在玻璃窗上的小蛇。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天文观测，初时，是林远喜欢，她跟着了解了一些，到了大学参加了天文社团。她回了一句“很漂亮”然后关掉屏幕走到床边，却发现还是那辆黑色宾利静静停在梧桐树下，车载屏幕的蓝光映出秦昭冷峻的侧脸，车窗隐约有烟雾散出，却始终没有人下车，程婉在窗边站了很久，最终关掉了等，然后看到车子又无声无息的滑入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