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言莫谦似乎听不进任何话语,他的眼神迷离,只是本能地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都倾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柳涵苔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以及那从掌心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此刻强行分开他们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加舒适地倚靠在池壁上,同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继续运用银针为他疏导毒素。
银针在她的指间翻飞,准确地刺入言莫谦体内的各处要穴。
随着银针的深入,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柳涵苔见状,心中稍感宽慰,知道毒素正在被逐渐排出。
然而,就在这时,言莫谦突然再次翻身,将柳涵苔紧紧压在身下。
他的眼神虽然依旧混沌,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寻找的依靠。
柳涵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呼唤,却被他温热的唇瓣封住了声音。
他的吻霸道而深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柳涵苔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反抗。
她的指尖深深陷进池边的木板,滚烫的池水随着两人剧烈的动作漫出池沿。
言莫谦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后颈,将她禁锢在一个无处可逃的角度,带着药草气息的呼吸裹挟着浮墨毒残留的灼热,毫无保留地倾轧而下。
她的耳畔炸开轰鸣,分不清是蒸汽池的咕嘟声,还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迁陌...”她终于在短暂的间隙中喘息着唤他的名字,却被他咬住下唇打断。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呢喃声破碎在潮湿的空气里:“别走...别像阿娘那样...”
柳涵苔浑身一震,氤氲水雾中,言莫谦眼尾的泪痣在热气里晕染成绯色,恍惚间竟透出孩童般的脆弱。
染坊外的风卷着细雨撞在窗棂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瞬间唤醒柳涵苔的理智,她猛地推开了言莫谦,言莫谦踉跄着跌回池中。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运用银针为他疏导毒素。这一次,她更加专注和小心,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终于,在银针的引导下,言莫谦体内的毒素顺着全身毛孔缓慢排出。
柳涵苔正准备长舒一口气的时候,透过朦胧的水汽,她发现他鬓角覆着一层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的指尖悬在言莫谦鬓角的异状上方,温热的水雾里,她甚至看清了那层薄皮下若隐若现的棕色皮肤。
还未等她细想,腕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言莫谦的手掌像铁钳般死死扣住她,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
池水剧烈翻涌,柳涵苔撞进带着药草气息的胸膛,撞得她眼眶发疼。
抬眼的瞬间,她撞进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那里面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混沌,清明得近乎冷酷的目光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别碰。”言莫谦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柳涵苔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狠狠压下来,带着震慑般的力道咬住她的下唇。
这与方才他毒发时的吻截然不同,清醒而强势,舌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所有惊呼声都吞进腹中。
柳涵苔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只换来他更用力的压制。
滚烫的池水漫过锁骨,言莫谦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将她禁锢在自己与池壁之间。
外面的风雨声渐渐模糊,只剩下他紊乱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浮墨毒残留的灼热。
“装睡很好玩?”柳涵苔终于在喘息间隙咬牙质问。
言莫谦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方才孩童般的脆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危险。
“别动,”他贴着她耳畔轻笑,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让柳涵苔浑身发冷,“再乱动,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柳涵苔伸出手指点住他的麻穴,然后跃身跳出蒸汽池。
她看着被点穴之后一动也不能动的言莫谦说道:“今日之事,我就当你毒发迷失心性胡言乱语。倘若下次再敢冒犯,你便不用留在裳绮阁了!”
“这蒸汽池对你解毒有好处,你就在这池中待几个时辰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言莫谦显然没料到柳涵苔会有此一招,他眼中闪过一丝歉疚。虽是为不暴露身份他不得已而为之,但到底是冒犯了她。
他想起她在雨中的修补屋顶的身影,那般坚韧却又显单薄。当她险些摔下的刹那,那个仿若随风飘零般跌落的身影,牵动着他的心。
他顾不得已经毒发的风险,运用内力将她安全护送至地面,他却因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陷入了昏迷。
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她正欲窥探自己秘密。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在她的唇齿间印上了他的印记。
想起刚刚那一幕,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那是秘密被发现的掩饰,还是情不自禁的悸动?
他不清楚,只是他下意识地想要将那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