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苔指尖攥紧裙角,面上却依旧镇定:“王爷既已买下整条街,何苦与我们这些小商户为难?”
“为难?”三皇子踱步来到柳涵苔跟前道,“你若考虑嫁给我,我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听闻此言的红萝身形晃了晃,手中茶盏砰然坠地,碎瓷飞溅划破脚踝却浑然不觉。
几人诧异地看着她,红萝慌忙蹲下身去拾捡茶盏碎片。
“红萝,你没事吧?”柳涵苔关切的问道。
“无事,就是手滑了一下。”红萝掩饰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一旁的言莫谦将几人的反应瞧在眼里,心中有了一丝狐疑。
三皇子扳过柳涵苔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嫁给我,就这么难吗?”
“此等大事,还望王爷慎言!”柳涵苔转过身,冷冷道。
三皇子怒极反笑,掌心猛地拍向身侧的檀木屏风。
“哗啦”一声脆响,金漆画屏应声碎裂,木屑飞溅在柳涵苔的裙裾上。
他步步紧逼,将她困在残屏与墙壁之间,衣袖几乎要扫到她的脸颊:“慎言?本皇子金口玉言,说要娶你便是要娶!柳涵苔,你当真以为自己能逃得掉?”
柳涵苔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王爷醉了,还请自重。”
一旁的言莫谦听着两人的话语,一个大男人顿觉脸红心跳,自己来应聘掌柜,却被迫看了一出表真心的戏码。
柳涵苔一转头,看见言莫谦一副看戏的表情,心中涌起一团怒火,“迁陌!送客!”
说着她用力拍开三皇子困住她的双臂,三皇子吃痛的缩回了手。
听见命令的言莫谦来到三皇子跟前,作出一个手势,道:“王爷,请!”
三皇子瞪了言莫谦一眼,向着柳涵苔说道:“本王在西岭镇还有月余时间,我给你一个月考虑,若还不能改变主意,裳绮阁将从西岭镇永远消失。啍!”说完拂袖而去。
三人看着离去的三皇子背影,各怀心事。
比起柳涵苔对裳绮阁未来命运的担忧,红萝更多了几分惆怅与失落。言莫却在质疑三皇子唱这出戏的真实目的。
“刚刚的情况你也知晓了,我们裳绮阁目前正面临着危机,你还是走吧!”柳涵苔看着言莫谦说道。
“只要东家不嫌弃迁陌身中奇毒,迁陌愿意与裳绮阁,与东家同舟共济,共克时艰。”言莫谦诚挚说道。
“这…”柳涵苔再不好意思撵人,原本之前他就是被宣布录用的。他既已表达愿与裳绮阁风雨同舟,倘若一味坚持赶人家走,反倒显得自己出尔反尔。
“如此,你便留下吧!”柳涵苔说道。
言莫谦说道:“多谢东家愿意收留,那门外那些应聘之人是遣散,还是…”
柳涵苔道:“他们是看了咱们贴出的告示而来,又在外等候许久。如果见都不见就此遣散,他们之中,难免有人会心生怨怼。招聘还是继续进行,正好织布坊和染布坊也需要人,他们若是愿意,可以去那边帮忙。”
言莫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来到门外向队伍宣布招聘继续。
如此,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长长队伍逐渐变短。最后,三人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去织布坊和染布坊帮忙。
柳涵苔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如果不是那煞星捣乱,这项工作早就结束了。”
“涵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提到那个煞星,红萝心中慈味难言。
“我看,东家不如遂了三皇子心愿,嫁过去得了。既解了裳绮阁危机,还赚了个皇子妃的身份,多好!”言莫谦不知死活的开着玩笑。
柳涵苔白了言莫谦一眼,“嘴上再没个把门的,你这刚戴上的掌柜头衔就此摘下吧!”
言莫谦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只是为了裳绮阁的前途,他不得不再次开口,道:“东家可否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独家秘技?可与皇室贡品媲美的那种?”
柳涵苔与红萝相视一眼,她们不约而同想到了软烟罗。
“有倒是有,只是你问这个做甚?莫非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红萝问道。
言莫谦点点头,将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
二人听完甚是满意,柳涵苔笑着称赞道:“看来,我们今日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为裳绮阁寻得了一位好谋士。”
言莫谦微微欠身,眼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