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手示意下属靠近收网，一边挟着小狼满意地等候。

他要将两人一起带回去复命，这样上面知道了，一定很满意。

周围几人逐渐靠近，祝余眼神不错地看着小狼，却没有再抬手，只是任人靠近将一副电子镣铐扣在他的手上和脚上。

直到将人扣住，几人才放松了些警惕。刚才被电到抽搐的人还记恨着，暗中狠狠踢了祝余小腿一脚，将人踢得直踉跄。

那人看见也没理会，只是转头说了句：“走，回去吧。教授该等急了。”

【教授？】祝余敏锐地听到了他的话，其中这两个字异常熟悉。最近总是时不时就出现在祝余的生活里。

是程晓东要抓他？祝余不动声色地想着。他发现了么？

刚走几步，突然空气中开始出现了极为浓重的雾气。这雾气呈灰白色，似乎密度极高，呼吸间便充斥在了目之所及的地方。

几人包括祝余都停下脚步，祝余就听见那带头人说道：“戒备！”

然后自己的身边响起几声痛哼，自己腰间就被一双手紧紧搂住。雾气实在太浓，仿佛在眼前罩上了一层磨砂罩，祝余只能勉强看见那双手上艳丽的美甲颜色，就听见耳边传来的“嘘，别说话。”

紧接着祝余便被拉着，以极快地速度移动。他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能听见身后那人似乎被什么攻击，正在恼怒地叫嚷。

想到小狼，祝余想要挣扎，嘴里还在说：“小狼还在那人手里。”

听见祝余的话，那双手的主人明显一愣。然后祝余便感觉到人把自己放下，听见一句：“呆在这里。”然后祝余便独自一人呆在了浓雾之中。

雾气中什么都看不见，祝余只能尝试着听声辨位。

他听见那人还在叫嚷，然后就是拳脚的击打声，还有人的痛哼声。

直到那双手再次环上自己，祝余分明闻到了血腥味。

“你受伤了？”祝余皱眉。

那双手的力气明显有些不稳，却并没有吭声，只是从拉着祝余走变成了拖着祝余飞奔。

即便祝余再说什么，都没人回应。

*

不知道走了多久，祝余才觉得眼前的浓雾有了散开的趋势。

直到彻底恢复视觉，祝余才看见自己不知道何时回到了旅馆里。

老板娘正背着他在往下拉卷帘门。

祝余手脚都被捆着不能动弹，只能往前挪动着询问老板娘：“我怎么在这里？”

老板娘身型一顿，没有搭理他，只是手脚极为麻利地将卷帘门拉好，扣上锁。

直到她转身，祝余才算是看清楚，女人一向精致的面容此刻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她头发凌乱散开几缕搭在脸侧，嘴角明显破了，还在往外渗血。

最令祝余吃惊的是，女人左腹部上戳着一柄冰锥，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她用手抵着，似乎并不在意，如果忽略掉她不断往外渗着的鲜血的话。

祝余连忙上前，勉强稳住身形：“你受伤了？是你救的我？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老板娘压根没有力气回答他。她只是艰难推开祝余，到前台拿起老式座机随意按了几个键，对面响起一个极为懒散的年轻声音：“喂。安姐，怎么啦？”

被唤做安姐的老板娘低声咒骂：“老娘肚子破了个洞，还不下来！”

“啊？”祝余听见那边明显有什么掉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哦哦，我这就来。”

电话那头还在嘀咕着，就听见安姐又补充了句：“对了，把你那套家伙事带下来。”

“哦哦，成嘞。”

电话那头传来“踢踢踏踏”的穿鞋声，老板娘没再理会，“啪嗒”将话筒砸下。

她转身，面色已经逐渐因失血惨白。女人指了指后面，示意祝余跟上。

见状，祝余也不再发问，只是提着坠在脚上的电子镣铐跟了上去。

*

另一头，浓雾之中弄丢了人，男人被一双带着医用手套的手狠狠扇在侧脸上。

“废物！一个人都抓不住！”男人摘下手套，递到跟在身后的学生手里。

学生恭敬地接下，收到口袋里。

那人被扇巴掌也不恼怒，只是露出颇为谄媚的神色指了指身后地上丢着的小孩。

小孩应该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惨白着小脸随意地被丢在地上。

“这孩子应该是那人很看重的，我们抓了他，不愁那人不会再出现。”

程晓东黑着脸看了他几眼，才走上前几步，余光扫过躺在地上的小孩。

他伸出穿着锃亮皮靴的脚，踩在小孩头上，随意拨弄开小孩被碎发掩盖的面容。

却在看到小狼右脸上明显的机械眼时，停顿了一下。

程晓东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竟屈尊降贵地蹲在了小狼身侧。

他朝后伸出手去，一旁跟着的学生连忙为他递上一副崭新的手套带上。

带着这副崭新的手套，程晓东捏住男孩的下颚，直到看清楚他脸上的构造后，笑出了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