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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公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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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潢华丽的大殿中,香炉吐着袅袅熏烟,日光从窗棂投来,在红木地板上划出一道明暗交接的线,四周无声,忽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床上四角铃铛急剧摇晃着,叮叮当当的声响令外间候着的侍女着急发问。

“公主?您醒了吗?需要奴婢进来吗?”

久久未曾听到声响,侍女鼓起勇气,提高了音量,再次问道:“公主?”

“不必。”

内间女子的声音传来,侍女悬在门前的手放下,恭敬退到一旁,应声道:“是。”

此刻,床榻四角的铃铛才终于停歇,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颤抖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里平稳有力地一下下跳动着。

她怔在原地很久,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一滴水珠从眼睫滑落,洇湿了身下的被褥。

她一把掀开床幔,四角铃铛晃个不停,她腿软得站不住,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地上,传来一阵痛,令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外面的侍女听到如此大的声响,眼看着就要进来,容鸾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忍着疼大声道:“不准进来!”

容鸾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跌向自己的桌前,执起镶金带玉的镜子,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她望着镜子,胸腔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手肘传来的疼痛如此清楚鲜活,镜子里的人漂亮艳丽,艳若桃李,尚未脱稚气,已见得未来风华绝代的模样。

如今这张漂亮的脸眼眶通红,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镜子里的模样,涂着丹蔻的指头颤着触向镜面,怀念地抚摸着镜中人的模样。

过了许久,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出来,最后整个人脱力地伏在凳上痛哭着,胸腔起起伏伏,哭到痉挛呼吸不过来。

她重生了,她重生了!

前世的一切恍若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放送着,少年时无忧无虑自小便是天之骄子,满腔热情付与一人,后来和亲事传来,她与心上人私奔,却不料真心错付,被他亲手在新婚之夜杀死。

怨气久久不散,她附身于一只雪狐身上,无意中到了秘境之中,被困在这里千年,守着亘古不变的秘境,恨意悔意将她包围,几乎将她折磨疯魔。

最后,场景停格在最后一幕,天幕上的明日升起,世间法则改变,她被耀眼的光刺得睁不开眼,最后身躯逐步轻盈。

记忆收拢回束成一股,过往种种皆成了云烟,与殿中袅袅熏烟一同消散于空气中。

容鸾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扶着凳子站起了身,抽出手绢对着镜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珠仔细又认真地擦拭干净,把自己身上的衣襟扶正。

她对着镜子扬起了一个笑容,桃花眼潋滟,上扬的眼尾透着少年人的傲气,她如今是西梁国最为尊贵的公主。

侍女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正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去禀告给陛下,就见门突然被拉开,一身华服的公主殿下朝她抬了抬下巴,说道:“愣在这里做什么?”

侍女垂头问道:“殿下,需要为您传膳吗?”

容鸾摆摆手,说道:“不必,”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若是国师来访,不要放他进来。”

“是……啊?”

侍女还想再问,抬头时却连公主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公主与国师素来交好,如今这个吩咐是什么意思?

书房之内,容鸾端坐于案前,面前摆着一摞书,素白的手执起一支笔,却迟迟不落,直到白纸上洇出了一团墨,她才回过神来。

她将废纸揉成团丢到一边,烦躁地搁下笔。

如今她虽然重生了,但她对于国师所知甚少,只知道他今后会修炼邪法成为邪修,况且,父皇对于他极为信任,肯定不会信自己的一面之词。

所以,她该如何对付苍言越来报自己的仇?

“哗啦”一阵珠玉碰撞声响,打断了容鸾的思绪,她随意地抬头望去,身体中的血液瞬间凝滞。

是苍言越!

心脏收缩着,不断涌出恐惧和恨意,她竭力按下自己的情感,藏在袖中的手指握紧成拳,忍不住想要暴起攻击他。

她深呼吸几次,始终无法扯出一个笑,干脆拿过面前一本书,佯装在看,垂下头掩住自己的表情。

“公主这是在看什么?”国师不疾不徐地走进来,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一些杂书罢了,国师有何贵干?”

苍言越听出了容鸾声音中的冷硬,笑着上前了几步,立在了她的身旁,“阿鸾莫不是生我气了?昨夜不是都说通了吗?”

昨夜?容鸾心神一动,当即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昨夜——是前世她找他竹林表明心意的那夜。

手下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她脑中乱糟糟的,无意识地在观察苍言越的动作。

见她沉默不语,国师继续道:“若你还在为和亲一事恼我,那我今日便向你道歉。”

他向她正经地道了歉,可依旧听不见她任何的回应,又上前一步,俯身唤她:“阿鸾?”

容鸾察觉到他的手的靠近,下意识颤栗一下,往旁缩去,她微垂着头说道:“国师,我今日不舒服,你若是有事,我们明日再议。”

幸而苍言越听了这话后只沉默了一会儿,并无怀疑,只叮嘱一旁的侍女让她好好照顾公主后就走了。

直至他的气息彻底消散,容鸾才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软垫上。

前世这个时候,苍言越亦是来公主府找了她,当时他说神女和亲的说法已然传出,东云国的那位太子马上也要到了,如今她是一定要去和亲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个太子我见都没有见过,万一是个满脸麻子、肥头大耳的丑人怎么办?”她抱着苍言越的手臂,委屈地说道。

苍言越顿了顿,说道:“办法是有,就是……”

容鸾急忙问道:“快说。”

“公主可愿随臣一同离开这里?”

他的眼眸认真,仿若漩涡,将她牢牢地吸住,她当即就答应了这件事情,并在东云太子来皇都之日同他私奔了。

容鸾闭了闭眼,坐直了身体,她不再去想后面发生的事情,朗声唤道:“春月。”

外面候着的侍女急忙赶来,容鸾质问她为何放国师进来,侍女慌忙跪下请罪,“是国师说要和公主当面说清楚,奴婢想着……”

“算了,”容鸾打断她的话,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备马车,本宫要进宫面见父皇。”

“鸾儿怎么想着来宫中小住?”座上帝王的表情略微和缓了一些,停下手中动作,问她道。

容鸾端庄地笑着,回答道:“如今即将和亲,儿臣怕再出现变故,便想着来宫中小住几日,况且东云国山高路远,往后再回来也没有定数。”

皇帝听了这话,尚有些怀疑,她前几日还在祭礼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才短短几日,这就转性了?

他合上奏疏,说道:“三日后东云国的太子会亲自来访,上次朕给你的玉如意信物可带上了?”

“没……”容鸾立刻反应过来,叫身旁的侍女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现在去取,就在我私库里,最右的箱箧里面。”

皇帝看见了她的动作,满意地颔首,又与她说了好些话,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

容鸾回到她暂住的殿中,歪倒在床榻上,放松了些,这里是皇宫,苍言越无诏不得进入,她至少可以先躲上一段时日。

如今的她没有前世附身雪狐后的实力,只是个金丹修为,定是不能和他硬碰硬,当务之急是离他远些,从长计议复仇要事。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直了身。

她前世死得早,成了狐妖后又被困在秘境中久不见外面的世界,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谓一概不晓。

可她依旧知道,千年后的大陆统一,在这场群雄逐鹿中,胜利的是东云国。

何况……她眼眸微动。

要逃离苍言越就必定和亲,既然和亲已成定局,那她何妨不好好利用一下那位东云太子?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她吩咐去拿玉如意的那个侍女回来了。

容鸾接过玉如意,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多问了一句:“还有何事?”

侍女开口道:“奴婢回去的时候在公主府上碰见了国师……”

“你和他说了什么?”

侍女着急回道:“没有,奴婢绕了远路避开了他,取了东西后就赶紧走了。”

容鸾表情舒缓道:“做得好。”她如今可不再想和他有再多的纠缠了。

侍女瞧了瞧公主的神色,怯生生问道:“公主与国师这是发生什么了吗?”说完后,她也自觉不妥,受惊似的跪下,“奴婢多嘴!”

容鸾蹙眉,没有说什么,在她面前合上了门,将玉如意随手放在桌上,支颐想着东云太子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都过得平稳无波,容鸾本担心国师会进宫来寻她,结果一连几日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他这样反而让她更加惴惴不安,她知道这人不是善茬,生怕前世的事情再度上演。

“嘶。”头皮的撕扯痛感将她拉回现实,她在镜子中瞪了一眼身后的侍女,说道,“你近来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换秋霜来。”

梳理打扮好后,容鸾理了理自己繁复的宫装,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向外走去。

今日东云国的太子亲自来访,她得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接见的招待宴会上,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公主驾到”的声音,席上众人停止了说话,纷纷起身行礼。

公主一身华贵的红黑相间的宫装,衣裙之上绣着大片大片象征着吉祥的鸾鸟,头上斜插着几支金钗步摇,行走之间腕间的手钏镯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西梁国最为尊贵的公主一经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张芙蓉美人面让外国的使节都看呆了眼。

容鸾入座后,甫一坐下,就不动声色地往前看去,见到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蓦地想起前世自己向苍言越说的那番话——“满脸麻子、肥头大耳。”

面前的男子非但不丑,反而貌美不已,上挑的眼仿佛有勾人心魄的力量,毫不避讳地同她对上了视线,她匆匆避开目光。

宴会上,在礼官的主持下,她与那位东云国的太子交换信物,容鸾握着手中冰凉的玉如意,面目平静地将东西交给了对面的太子。

男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未做什么,而是将手中的玉如意交给了容鸾。

宴会散去,众人离场。

漆黑的夜幕下,响起平稳又清晰的脚步声,容鸾行至水边亭前,对身旁的侍女说道:“春月,本宫忽然觉得有些冷,你去拿件衣物过来,本宫就在这里等你。”

如今虽已将要入夏,但气候不定,升温快降温也快。

侍女恭敬地应声,小步快走着回宫殿去取衣物。

寒风卷起亭边池中的湿意,水声荡起波澜,又送来一阵寒凉,容鸾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了身,对侍女说道:“秋霜,我们走。”

侍女迟疑道:“殿下,春月还没有回来。”

容鸾冷冷往她一瞥,一言不发向前走去,侍女也顾不上再说些什么了,忙不迭地跟上公主的脚步。

公主并未回到殿中,而是原路返回,又回到了方才举办宴会的大殿,停在了殿前曲折的回廊下。

“荣昭殿下。”

长身鹤立的青年朝她走来,容鸾听到这声呼唤,愣了一下,“荣昭”是她的封号,她十三岁时就建了府,皇帝为她选中了这个封号。

她抬头向他看去,檐下的宫灯在她脸上晕出淡黄的光泽,“东云太子,我贸然找你前来是想与你说清一些事,我虽出生特殊,但并非什么神女,我不过一介凡人之躯,带不去什么祥瑞。”

东云太子低沉一笑,说道:“荣昭殿下倒是实诚,两国交好本就是一桩好事,神女传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停了一瞬,继续道:“不过荣昭殿下为何如此笃定?听闻西梁的国师可占天意,这可是他亲口所说。”

话虽是这么说,但若是没有这个神女的命格,东云国极有可能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容鸾侧头,看向无边无际的黑夜,黑夜仿若怪物的深渊巨口,随时随地要将她吞入腹中,令她汗毛直竖。

她顶着寒风站着,垂目说道:“天命一事谁说得准呢?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请自便。”

“慢着。”

容鸾疑惑地抬头,就见这个俊朗的青年抬手解开了身上大氅的系带,然后伸手向前,厚重温暖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比她高上许多,这大氅披在她身上险些掉在地上,大氅将她整个人笼在里面,只露出一颗漂亮的脑袋。

面前的手指替她系好了带子,容鸾抬眼看他,就见他笑盈盈回望过来。

“殿下慢走。”

“公主,您……”侍女春月抱着披风惊喜地迎了上来,看见公主身上男子的大氅时,嘴里的话蓦地停住了。

容鸾将身上的大氅解开丢在了一旁,她上前两步,说道:“怎么回来了?”

春月低眉顺眼地说道:“奴婢在亭子旁等了许久没找着公主,想着公主是不是到殿里来了,就自作主张……”

容鸾听着她的解释,探究的表情骤然一变,胸腔中的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她按住心下的慌张,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厉声吩咐道:“你先出去。”

“公主?”春月怯怯地喊道。

“出去!”

过了许久,身后已经没了声响,容鸾终于放下了心,她伸出手,手心上面布着大小不一的指甲掐出的痕迹,甚至有的已经被掐得发青的。

她僵硬地抬步向最里面的床走去,心里的石头始终悬而未落。

寒风呼呼地吹过,将殿中的一盏灯吹灭,容鸾惊慌地抖了一下,她又惊又惧地往旁看去,四周阒然无声,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风而已……她安慰自己,绷紧的肩膀沉下。

“发现我了?”

腰间突然传来一个力道,身后的人将她抱住,容鸾惊呼一声,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国师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身后说道:“阿鸾这是何意?为何进宫,为何要躲着我?”

容鸾心脏止不住砰砰直跳,她声线颤抖地说道:“没有,这是父皇吩咐的,我身为一国公主,岂能拒绝?”

“那……”国师温柔说道,“私见东云太子也是陛下吩咐的?”

他笑了一声,笑声在静夜中格外突出,“阿鸾好像很怕我?”

除了怕,她眼里还藏着一种情绪……国师眯了眯眼,思索着她为何会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没有。”

容鸾放柔了声音,竭力让自己恢复从前面对他时的样子。

让春月拿东西是她的试探,自那日让她去公主府取玉如意后,她整个人就怪怪的,容鸾本以为是因为她和国师勾结,直到刚刚问话的时候,春月身上飘出一股熟悉的气息。

春月,是国师假扮的,他这几日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窥视着她的一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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