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煊对这样的结果也很失望:“我问过瞿青,他当时就是在白鸽酒吧找到混混要了链接买的那脏东西。”
季忆看着手机,说不出话。
他只觉得可笑又讽刺——如果说,姚松在东南亚的出事是杨煜桁找的人去做的,那自己和岑煊当初被绑架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
他找到亦或是把这个亡命之徒介绍给赵正河,让他对自己下手,然后再假装不顾危险只身进入险地救自己,挟恩图报。
想想,四年前他就开始布局让赵思洋接近监视自己,回国就找到张望揭穿扬炜杰的面目,因为醋意开车撞树自残双腿绑着他的自由……呵,他还真是这种疯子!
季忆惨然一笑,杨煜桁还是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自己对少时的感情并没有清理干净,所以这一招一定有用。
自己明明已经够小心了,怎么还是上了他的当!
有本事!
杨煜桁他是真有本事!
季忆气得要死,心绪一下就变得不平,心脏快速跳动,“砰砰砰砰砰”地好像快炸了。
他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可这心悸的感觉让他更慌更怕。
岑煊见他脸色不对急忙扶住:“季忆,你没事吧?”
季忆没说话,他现在都不敢说话,这种心脏越跳越快的感觉让他气都要喘不上了。
岑煊看季忆软弱无力的模样,终于察觉不对:“季忆?季忆!”他紧忙将人抱着不让他慵倒,然后对着门口大喊:“叫救护车!”
杨煜桁推开大门立刻冲过来,看见岑煊紧抱着季忆说不出的酸劲。他冲上前,把人抢过来抱住,看怀里的人脸色惨白不省人事,狠狠瞪了眼岑煊,赶紧掏出手机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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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忆才出院又进去,这事闹得杨煜桁紧张害怕得不行。
医生给人检查后之后说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杨煜桁将医生送走,他回头看了眼躺在的病床上的人,将门关上。
岑煊立刻上前问:“医生怎么说?”
杨煜桁目露狠色:“你和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受这么大的刺激!”
岑煊拧眉愤懑不已,明明都是因为这王八蛋不做人事,尽害人!
他怒意飙升,就要口吐脏话又忍了下来,怕打草惊蛇。
瞿青却顾不上这些,他一把将岑煊拉到身后,抬头昂胸一股子的狠劲:“你他妈凶什么!我哥和季忆关系这么好,能让他受什么刺激?难保不是有些人做亏心事被姓季的知道了,他才气晕!”
杨煜桁目光一横:“你说的有些人是指我吗?我能做什么对不起季忆的事?”
瞿青冷笑,丝毫不惧:“杨总,您请尽情对号入座!你可别忘了,当初还是你让我……”
“好了!”岑煊怕瞿青坏事连忙打断他的话,他走到瞿青的身边,冷冷地盯着对面这个人模狗样的畜生,一点都不想和他废话,“我没和季忆说什么,不过就是谈了一下对付姚家的事。”
他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但怒意还是止不住地往上窜:“还有,你要是想季忆好好的,就该尊重他,别一面标榜自己多深情专一,一面尽不干人事!”
杨煜桁被说得一脑子懵,才要张口质问他哪里不干人事,又被岑煊打断:“最后,季忆这边,我以后会天天来,你一个人照顾我不放心!”
杨煜桁被气笑,这男人分明就是在挑衅!
“我是他男朋友,我照顾他你一个外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他指着瞿青,“你就不能好好跟你这个弟弟过日子去,非要掺和在我和季忆之间,你有什么毛病啊你!”
岑煊听他骂人,刚要骂回去,就见瞿青的拳头比自己的嘴还要快,一拳扎扎实实地砸在了杨煜桁的脸上:“草!你他妈骂谁呢!”
瞿青这暴脾气,真忍不了一点别人说岑煊不好。
这一拳砸得杨煜桁猝不及防,他摸了摸被打的脸,嘶,疼得要死,这混小子打人是一点都不留余地!
杨煜桁疼得要命,想说话,可脸颊一牵扯就火辣辣的疼。
瞿青见他吃瘪心里舒爽极了,自打知道这家伙只是利用自己对付季忆,压根不是真合作之后,他老早就想动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天总算报仇了。
杨煜桁动不了口,就也想动手,哪知他刚把拳头提起来,病房的门忽然打开。
“这里是医院,你们闹够了吗?”
三人齐齐往季忆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季忆冷着脸,有气无力地站在那儿,没有一点搭理他们的劲。
杨煜桁紧忙上去扶着他。
季忆推开,摇摇头示意不用。他又不是较弱不能自理,只是身体比较虚而已。
瞿青还想吵,季忆一个冷眼射过来,叫他乖乖把话咽了回去。
季忆:“岑大哥,你先带瞿青回去,我就是被周继昊他们气得急火攻心,没什么大事。”
岑煊并不想回去,所以哪怕季忆发了话,他也站在那儿半天没动静。
季忆抬手拍了拍岑煊肩膀:“放心,我不会有事。”杨煜桁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逼他就范,现在他“乖乖”在他身边,他绝对不会做不利他们关系的事情。
岑煊锐利的目光在杨煜桁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终于松口:“有事打我电话。”
等岑煊和瞿青离开后,季忆转身往病房里头走:“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杨煜桁正生着闷气,横了一眼岑煊消失的方向就乖乖跟人走进病房。
季忆坐在病床边,手指无聊地拨弄着,余光瞥到杨煜桁走到他身侧,他才道:“三番两次心脏不舒服,我想好好查查。”
“好。”杨煜桁听话的很,“我去办住院手续。”
“不用了。”季忆道,“我已经和另外一家医院约好了,后天去。”
“我陪你。”
“也不用。”季忆道,“我一个人可以。”
他说话冷冷淡淡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杨煜桁不自禁地握住拳头,往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我做错什么吗?”
他杨煜桁又不是傻子,无论是姚家还是周家亦或是他们杨家,根本牵动不了季忆的情绪。
白天他们几个开会的时候他就发现季忆对周继昊的背叛完全没在意。而且他之前也告诉过季忆,周继昊当初背叛自己的事,他家小少爷就更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
小少爷只是不服气季昀峰比他更早抛售时初的股份罢了。
所以季忆怎么可能因为周继昊的背叛就气急攻心。
症结一定还是出在自己这里。
想及此,他慌忙单膝跪在季忆的面前,慌慌张张地拉住季忆的手,抬头仰望他:“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你别不问,你不问,我连认罪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认。”
季忆面若冰霜,紧蹙眉心,他看着杨煜桁紧张担忧的模样,止不住地想冷笑。
他把手抽回来了:“我问你,当初姚韶岚送姚松去欧洲,你是不是找人把他忽悠到东南亚,还让人把他手给打断的?”
闻言,杨煜桁脸色一白,喉咙整个发紧。他望着季忆探究质问的眼睛,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干涩地承认:“是。”
“你甚至打算把他送去蛇窟?”季忆追问。
“是。”杨煜桁心虚,声音也变小了。
季忆猛地起身,本来只听姚韶岚说这件事觉得并不真切,等真听到杨煜桁承认,他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身边人根本是个法外狂徒!
他倏地弯下腰,双手猛地捧住杨煜桁的脸,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置信又心有余悸,这个人怎么就能这么疯狂!
他尽力压着声音,发问:“你他妈疯子吗?你差点沾上人命!”
他真的后怕,要是姚韶岚没找到姚松,人已经没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杨煜桁会怎么样?教唆杀人甚至牵扯到“蛇窟”的犯罪集团,怎么可能有命活着!
季忆一想,捧着杨煜桁脸颊的手颤得越发厉害,他索性也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杨煜桁,都过去了,以后不准再找他麻烦。”他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忧心不已,“听见没有?”
杨煜桁终于对上他的眸子,只是红着眼看似受尽了不少委屈,眸子里泛出的光芒都是虔诚的。他痴痴地扫过季忆的脸,说:“可他欺负你。”
季忆见他这死不认错的样子,心脏好像又开始加速了……
杨煜桁见他神色不对,紧忙握住他的小臂:“怎么了?”
“没事。”季忆努力平复心情,还好,这次只是一瞬间的加速。
杨煜桁扶着人起来,嗅了嗅鼻子:“我以后不会再对付姚松,你别生气了。”
季忆坐在床边,看了眼憋屈模样的男人,叹了一声:“明天跟我去见姚韶岚,和人家道个歉。”
杨煜桁一听,拧眉:“道歉?凭什么!要不是姚松他把你手打断,还处处找你麻烦,我也不会找他的不快。”
季忆:“你不去?”
“不去。”
“那我去。”季忆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躺下。
杨煜桁站在旁边,伸手不是走也不是,犹豫了几分后终于拧着五官,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行行行,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也好,是要找个机会单独和姚韶岚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