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黑得慢,曲略就想着等下叫个车回爷爷的老宅子,把这幅扰人的画送回去。
手中提着帆布袋在路过自己的医药箱时,顿住脚打开医药箱,从里面翻出一包感冒药,用热水冲泡开一口闷。
毕竟今天淋了点雨,怕自己感冒干脆就喝一包,不然等到时候感冒发烧自己又是一个人住,简直会生活不能自理的。
虽然之前也有这种情况,不过那时候都是自己命硬扛过去,事后想来太难受,现在就是从半个根源解决问题。
曲略出门的时候带了个帽子和口罩,把画像在怀中抱着好好的。
手机叫的滴滴已经在楼下等着,上车后说出尾号司机就看着目的地开。
小区离老宅那边还算远,是在一个村子里面,而村里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只留下几户舍不得离开的人。
从小曲略就对村子没多余的情感,跟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只有爷爷是最亲的。
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亲生父母,这对曲略来说不算什么,他们在他心中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前几天竟然良心发现打了两千块钱过来。
曲略领取后对那边一语不发,再次对他们的聊天框打开消息屏蔽。
车子快进入村路,由于住在村里的人不多,这边大部分的房子都荒废了杂草丛生,加上树多,就显得很阴森。
出租车司机或许胆子不大,一路上都无比安静的他开始张口说话,似乎是在壮胆:“国庆第一天不去其他地方玩来这里干嘛?”
听司机说话,声音听着还有些抖。
曲略掀开眼皮:“去玩。”
“去……玩?”司机吞咽口水道:“怎么来这里玩,这边偏僻得很,这路上我可一个人都看不见。”
曲略没心情说太多话:“不用管。”
司机一害怕嘴巴就闲不住,总是尽力克制自己对这条路的恐惧:“我是看你挺小的,应该还没成年吧?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你真该小心点,现在社会可什么人都有。”
曲略暂时没回答,直到车因为前面路窄实在进不去就停下,曲略拉开车门对司机说声“谢谢”后,提着画就转进巷子里。
本内心被恐惧占据的司机虽然害怕,但还是等曲略身影看着快看不见的时候才迅速倒车开飞快离开。
爷爷的宅子在很里面,要穿过两条窄巷。
很久没有人走这条路的缘故要格外小心,青砖上布满青苔,下过雨的原因每走一步都要慢慢来。
还记得小时候这条巷子曲略经常穿梭快跑,在里面摔过很多次跤。
走出巷子爷爷的宅子印入眼帘。
宅子不算很大,外围的白墙经过岁月洗礼,脱落太多块粉皮,而细小的青苔顺着裂缝攀爬而上。
推门进去,有只老鼠从曲略脚边划过,心脏都漏一拍,好在宅子地处不错阳光透的进来,也就不至于打手电筒。
院子的水缸积满了水,水滴顺着屋檐滴落水缸之中,一滴一落都使得曲略心脏不自觉紧绷。
堂屋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放在屋内靠边的木桌却格外与之不符,旁边的茶几桌椅上自曲略上次过来已经两三个月,早就落下一层明显的灰尘,而这张却不符合,被擦拭得很干净,上的锁都被撬开。
看来是有人在期间闯入过这间屋子里,不过是谁,想来是这几天,或者是今天。
曲略在楼下逛了几圈没发现不对劲,就踩着木质阶梯往楼上去。
这幅画是在二楼的一张木桌的抽屉里发现的,曲略再次转回到那间房,心里却没来由地排斥。
房间门没合上,开着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曲略先是对着缝隙往里看,看见里面没有任何人或是其他爬物类才敢推门进去。
反正每次回来老宅心总会紧张,特别是周围没热闹气息的时候,仿佛自己被与世隔绝。
打开之前装着画卷的抽屉,曲略小心翼翼把画像从包里拿出来放进抽屉。
刚放进没一会儿,突然一声很尖锐的猫叫刺入耳朵。
曲略心脏狂跳猛地回头,这时候听见猫叫可不是很值得感叹活人气息的时候。
一扭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炎热的夏季似乎有些凉,接着曲略再转回来看抽屉里的画像时,却发现画像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正对的墙面自主挂上去。
好死不死,曲略早就没有胆子在这里多待,不管画像是否要取下来又重新塞回抽屉上好锁,就急匆匆跑下楼极速跑出宅子。
然而又是一声刺耳的猫叫。
“喵——!”
由远及近,好像近在咫尺。
曲略撒丫子跑得快根本不敢回头看,第六感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庞然大物一般。
钻进窄巷,青苔的湿滑早已在他的内心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往前猛冲,虽然很害怕但头脑必须要保持冷静,毕竟从小在这边长大对巷子的熟悉度还是挺高的,就算身后有不明生物追逐,照样能对着自己与巷子的熟悉程度把它们甩开。
此时的巷子却无比漫长,好像怎样都跑不出去。
明明只是十几秒的路程曲略感觉自己跑了十几分钟,每当转个弯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如此场景给他心中敲响警铃,俗称鬼打墙。
曲略顾不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正打算眼睛一闭转头原路放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谁知转头之后控制不住睁开眼,一只全身漆黑的黑猫就坐在自己两米远的石砖上,高高翘着尾巴。
“……羽毛?”曲略吃惊。
听到曲略叫名字,羽毛也很听话的往曲略的方向过来。
但早已知道羽毛其实是个大高个的人时,整个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只猫不会是来取命的吧?曲略心中狂想。
只要羽毛一靠近,曲略就后退一步,一来二去无路可走。
身后的长巷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堵墙,曲略没有扭头看只是用手不断往身后试探,果真是堵墙,指尖划过砖墙缝隙还能触摸到青苔的触感。
羽毛还在靠近。
曲略冲口而出:“别过来!”
羽毛装作不明地眨眨眼,听着很委屈地“喵”一声。
曲略不知道现在拆穿这只猫的身份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害,所以只是一个劲地叫对方别过来。
他低下头,胸前的挂坠闪烁强烈的光芒,里面的细沙凌乱跳跃着,他紧紧握住来寻求安慰。
然而下一秒曲略却看见这只猫后退两步,模样百无聊赖地舔了舔爪子后身上涌上一股黑烟。
在曲略眨眼片刻,猫当着面变人了,还是跟上次偷偷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