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早就知道,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猫变人后倚在墙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曲略看着眼前突然变男人的猫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没回答。
男人又开口说话:“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说着话的同时还满是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手,十个指甲上都涂有黑色指甲油。
风进入巷子,男人耳朵上挂着的蝴蝶挂坠总是被吹起,几只“小蝴蝶”碰撞出声音。
曲略喉结滚动,一只手紧紧抓着裤子口袋,手也在对方不注意之下伸进口袋。
他难掩害怕地回答:“不知道。”
男人扬了扬眉,不再看手,视线冷冷移到曲略脸上:“网吧那次,还是俸承让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曲略答得很快。
“哦。”男人双手抱臂:“我知道俸承让什么都没跟你说,我不怀疑他。”然后有一次靠近了曲略,“你想问我什么,问吧。”
曲略伸出一只手举在身前,目的就是为了隔绝自己与这个男人的距离。
“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曲略问。
原因很简单,当时捡这只猫时,它真是脏透了。
男人点了个头:“是。”
曲略又问:“目的。”
男人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就好了。”
曲略哑口无言。
怎么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呢。
曲略想法大开:“你接近我……是为了俸承让?”
“哈?”男人显然没反应过来:“我躲了他都来不及,谁稀罕他。”
他甚至听见曲略说出口的话还有些生气。
所以曲略有些怀疑会不会是俸承让捉妖的时候伤着了他,于是就这样对俸承让如此生气,恨不得想扒了俸承让的皮。
曲略耸了个肩:“那你最好可离我远点,毕竟你也是知道俸承让的身份。”
男人微微叹气,干脆整个背都靠到墙上,抬头望天:“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伤害你,在你救下我的那天就应该对你大打出手。”
见男人如此曲略开始放松紧惕,但不多,还是时刻注意着男人接下来的一举一动:“所以你那天不是装的?”
“不是。”男人摇摇头:“其实我维持人的形态不能太久,刚好那天虚弱还被狗咬了。”
“啊……挺可怜的。”曲略轻微感叹。
想到什么的曲略突然对眼前的男人有一次警惕起来,回想到今天上午在付冬棠家的时候,付冬棠说起的猫叫。
“你昨夜去了哪里?”曲略问。
男人眨了眨幽绿色的眼睛都没回忆:“网吧。”
曲略觉得对面说谎:“是吗?没去其他地方?”
男人“嗯”一声,反问:“那你觉得我会去哪?”
曲略不好把那件事说得这么开,就糊弄了一下说:“反正你看着不像个好人,也不像只好猫。”
“就俸承让看着像?”男人不免吐槽。
曲略嘴硬道:“也不像。”
或许真如男人所说自己人的形态不稳定,话刚说完没几秒又变回猫。
时间已经是下午快临近傍晚,加上巷子内的光线不足,显得此刻的巷子很黑。
曲略走上前抱起已重新变回猫的男人,深怕对方有一次跑掉在这种地方胡乱吓人,以防万一还把自己的手臂环住猫咪身体。
边有嘴巴边闲不住,曲略原路返回说:“刚才现象是你弄的?”
“喵喵!”
两声猫叫。
变成猫还真不方便,曲略甚至想现在下个翻译器翻译男人的猫语。
又补充一句:“是就叫一声,不是就两声。”
“喵喵……!”
曲略:“哦。”
不信。
走出巷子曲略再次回到老宅,在村附近的车不多,要走出村后往前面多走几步路才能打到车,想到路程遥远曲略打算回宅子坐下休息一下。
结果刚一回到宅子,曲略就明显觉得周围环境不对。
“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曲略垂眸问怀中的猫。
可这一看却让曲略僵在原地。
怀里的猫早已不翼而飞,怀中抱着的并非是猫,而是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手很厚重的头发,摆成猫的形状一直在怀中呆着。
然而曲略一直没有低头看都没发现怀里的东西大变样,变成了令人恶心恐惧的东西。
曲略胃中翻腾,一把想把又杂又脏的头发甩走,可头发仿佛有生命力一般死活扒在胳膊上。
甚至在曲略用力甩手时还试图向上攀,杂乱的发丝禁锢住曲略的胳膊。
就这样僵持不下,忽然曲略感觉胳膊有丝很强烈的刺痛感,几乎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手臂,曲略眨了几下眼看见头发的发丝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将根根发尾,全都刺入曲略的皮肤。
像是蚂蝗似地不断吸食血液。
“靠!”曲略恼火地低骂一嘴。
之后马上跑去柜子里翻找剪刀,想要一把把这群恶心的东西剪去。
而发丝似乎知道曲略要做什么,开始将缩成一团的头发展开,变成一个巨大的黑网,想要蒙蔽曲略的双目。
曲略口袋有装着打火机的习惯,若不是爷爷的宅子室内大多都是木质,不然指定把这把头发一把火烧了,就算燃烧起的火焰顺着发丝延伸到自己的肌肤。
因为现在发丝没完没了钻进肌肤太疼痛,如蚂蚁啃食钻心的疼,很快曲略便坚持不住跪在地上,两只手撑在地面。
就算他再怎么能看见这群东西,他总只是一位未成年的高中生,并没有像俸承让那样叠这么多马甲,是什么能上天入地能捉妖降魔的捉妖师,他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过了几分钟,发丝仍在强有力地吸取着不知道是曲略的血液还是精气,很快曲略便觉得整个人头晕眼花,跪在地上的双腿都忍不住打颤发软。
曲略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困难地回头看。
宅子的门还大开着,要是能跑出去跑到空旷地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么想的,于是曲略艰难地抬起自己的膝盖,颤抖地将脚底踩稳地面,两只手抬起来抓住前面的重物,将自己的重心往上走。
人刚起来一半,就迫不及待往大门冲,然而门却在此时被阵邪风重重阖上,后背仿佛被人重重踹了一脚,就再次趴到地上,身后脑门之上还伴着一声诡异的怪笑。
曲略生无可恋把额头砸在地面。
宅子没陷入黑暗,即使门窗都紧闭关上,可还是有风在身旁没完没了地吹。
泄了气的曲略趴在地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和意识,想起来也是可以,但不可冒然行动,毕竟自己并不知道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那邪祟的头发还在身上摸索着,万不能轻举妄动。
曲略绞尽脑汁想在宅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反击,反正打火机是用不得,要是用了宅子被烧,自己不但要去警察局喝茶,而且说不定爷爷都要被气活。
小的时候喜欢在宅子里跑上跑下乐此不疲,几乎每个房间在当时的曲略看来都很熟悉,每个房间里陈列了什么曲略都知道。
特别是有一件物品,之前还小,爷爷总是叮嘱千万不要乱碰,还说那件东西到底多么多么吓人之类吓人的话,自从那次曲略就再也没去过那间房。
房间里的东西好像很长,当时只是拿下来看过,似乎可以抽出来,但是还没目睹全貌就给爷爷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