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熟悉的声音曲略才彻底从前不久的惊魂里回魂,好像听俸承让的声音都没这么欠揍了。
叹了一口气打开免提,将自己的声音拉回平常,装作烦躁地道:“哪题?”
谁知俸承让得寸进尺地说:“我们打视频吧。”
“……”
“嘟——”
曲略立马把电话挂断。
等了将近一分钟,对方来了条消息。
—是不是我按错,通讯中断了?
有时候曲略真的怀疑俸承让的实际年龄,现在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跟七老八十的一样?真不知道俸承让是装的还是、装的。
曲略给他甩了个回复。
—不方便
俸承让。
—哦,那好,你要是方便就打过来吧。
曲略握拳在桌面猛锤几次。
—永远都不方便。。。
后面也不想理俸承让再给他发什么气人的话,抓起衣服就往浴室进。
冰凉的水从头顶直落脚跟,曲略渐渐放松,脑子却还是不停地在回想不久发生的事情。
那件事显然并非只是一场梦,毕竟有些微小的变动曲略还是能确定的。据救下他的那个人说,那只邪祟是吸食人的意识为生,所以他冷静分析,或许旁边那些胡乱蠕动的“触手”并不是其它,而是那只邪祟吸食太多人的意识。
意识成精,幻化出了眼睛。他想,这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能化出五官了。
这么一想倒是挺鸡皮疙瘩的,无数的脸在眼前张狂蠕动,曲略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把水温调高了点。
出来时擦干头发便躺在床上思考,困意来袭但怎么都无法入睡。
每一夜都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每次起来时眼皮都睁不开,曲略已经连续迟到很多天了。他在床上刚睁开眼不用看时间都知道,自己又迟到了。
最近每晚上都会定好闹铃,连续定了七八个,可每次早上却一点都听不见声音,像是闹铃本就没定。
由于迟到多次曲略早已没了第一次那般慌张,等一切都准备完毕还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坐下快速吃了碗馄饨。
今天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走正门是行不通,曲略还是如往常那样从旁边矮一点的围墙翻过去,墙上有很多脚印,都是迟到的人踩出的痕迹。
曲略的手刚搭上围墙上方一使劲,头刚探上来,就猝不及防被一颗秃头吓了一大跳。
“我靠!”
曲略没站稳屁股一摔,还好底下有草地垫着。
莫崖彭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张梯子,爬上一半背着手就这样盯着前方。
曲略捂着屁股,被莫崖彭吓得差点断气恼火道:“莫主任,没人说过你这样很吓人吗?”
莫崖彭还保持这样的姿势,踩高一格俯视曲略:“没人告诉你迟到了吗?”
曲略理直气壮道:“没啊!”
忍着疼痛爬起来,接着听上方的莫崖彭说:“往正门走。”
短短几个字曲略就知道自己等会儿会经历什么,想起前几天开学莫崖彭口水如雨一样喷洒在脸庞,未卜先知地事先摸了摸口袋里有没有口纸。
于是拖着步子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到在校门口,莫崖彭早已在此叉腰等待。
莫崖彭清了清嗓子:“你自己数数手指头,这个月迟到几回了?”
曲略昂首说:“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
接着莫崖彭把旁边人手里的表格拿过来,对在曲略面前,手指用力戳着纸面:“八次!谁开学将近半个月迟到八次的?”
曲略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睡不着。”
现在的青少年睡不着的原因无疑就那么个,玩游戏,玩游戏,还是玩游戏。
他眼神上下扫看曲略,特别是看见曲略这眼下乌青没好气道:“你瞧瞧你的黑眼圈,叫你们少玩游戏少玩游戏,就是不听,你这样子耽误多少课程!你要是还敢迟到,处分就落你头上了!”
曲略对处分这件事,内心毫无波澜,都想打转回家继续睡觉。
莫崖彭被曲略这毫无生机的样子惹得心脏直上直下,刚要开始破口大骂试图骂醒曲略,却见曲略身后不远处停下一辆深灰色超跑,副驾驶里走出来一位举止投足很斯文的男生。
男生拿着书包走过来对莫崖彭问好:“莫主任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