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思是,我目前没有喜欢过女生,你们想什么呢?”
沈钰琛的辩白似乎显得无力,他们仍以打量的眼神瞅向他。
“钰哥,其实我也是。”祈白的一只手覆盖在沈钰琛的手背上,微凉,有些湿润。
他的声音不大,但兴奋的语调似乎将压在心底已久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
“我们才高一,没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沈钰琛不经意收回手,神情意义不明。
“不是的,钰哥,其实我一直不敢说,我怕你讨厌我。”
祈白凑到沈钰琛身前,鼻息打在沈钰琛的脸上,他掩下不适感,只得微微撇过头。
“我之前就觉得你也是,可我不确定,现在我能确定了,果然同一类人在这些方面是有感应的。”
“什么?”沈钰琛瞪大双眼,没有理解祈白话里的含义,只觉得莫名其妙。
和祈白这样近距离的谈话,也让他心生烦躁。
“哥,要不要和我试试,我可以做下面那个。”祈白压低了声音,反而让沈钰琛听得更加清楚。
他的思维变得浑沌,富有冲击的言语让他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他盯着祈白,祈白也看着他,仿若深情的凝望,但沈钰琛只是眼神失焦,他在发愣。
祈白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与陈谨言的触感不同,这让他感到心慌,胃里也开始翻滚。
他想努力缓解不适,强装镇定,但胸口像堵了口气,这股气还在不断上涌。
祈白的脸越来越近,这股气便上升得越来越快,从腹部到颈部,最后顶到了喉腔。
沈钰琛用力推开祈白,祈白跌坐在椅子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响。
他捂住嘴,干呕起来,吐出一些清水和胃液,还好早晨没吃多少东西,不然这教室里没法再呆下去。
沈钰琛匆忙跑出教室,朱彰紧跟着搀扶住他,他的咳嗽声在过道里一路响彻,在厕所待了半宿,这种恶心的不适感才完全消除。
现在他完全清醒过来了。祈白在向他表白,然后,他恶心得直接吐了出来。
他对男生之间的恋爱没什么感受,更谈不上歧视,因为他觉得男生与男生,或女生和女生之间的爱情,和男女之间的爱情本质上没有区别。
他应该委婉地拒绝祈白,祈白帮助他这么多,他不应该伤他的心。
他刚才的举动明确表示着:同性恋很恶心,看了就想吐。
但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恐同?
沈钰琛在洗手台前沉思,朱彰站在一旁,没敢靠得太近,有些小心地说道:
“钰哥,没想到我们以前让你这么恶心啊,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勾肩搭背了。”
沈钰琛终于回过神来,转而看向朱彰,无奈道:“没有,我只是身体突然不舒服,没什么别的想法。”
“唉,祈白那小子也是疯了,怎么会在教室里和你表白呢,你一看就是直男啊。”
沈钰琛和朱彰慢慢回到教室。
他们一进门,就吸引来无数的目光,夹杂着窃窃私语。
他呕吐过的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祈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位置上,沈钰琛思量着如何向他道个歉。
走到祈白身旁,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他转过头,眼神是一种罕见的冷漠。
“小白,抱歉,我刚刚只是身体不舒服,可能最近累到了,我没别的意思。”
沈钰琛自觉地说得很真诚,却引来前方游淑和彭婕的发笑。
她们打趣道:“直男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反感是很正常的,不过祈白,你真的好勇敢噢,这都敢在教室里说。”
祈白没搭理她们,沈钰琛说的话他也不理会,气氛冷到了南极。
他只得无奈地坐下来,等祈白气消过后再想办法补救吧。
沉默地坐在祈白的身旁,这节课变得无比漫长,一秒与一秒之间隔着一个世纪。
陈谨言下课后过来了,沈钰琛得救般地奔出教室,他莫名的激动,好像刚才受到了欺凌。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陈谨言关切地问道,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塞到他手里。
温暖的触感不仅传搭到掌心,更传达到沈钰琛的心里。
“我没事的,你别跑出去买这些,太麻烦了。”
“不是我买的,是谭贺林给我的,你不舒服,所以我就给你了。”
沈钰琛停下喝豆浆的动作,立刻把豆浆塞到陈谨言手上。
“他给你买的你就自己喝啊,给我干什么,是在施舍吗?”
沈钰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谭贺林打一顿,并下定决心以后天天早上都要买一杯豆浆给陈谨言。
因为这一件事他反而忘记了和祈白的冷战,像个没事人一样度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