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之后。
小酒和他黏糊的时间变多了。
准确的说是更加嗜睡了,经常玩着玩着就猫在江澈旁边打上了瞌睡。
江澈把矮桌搬到榻上,方便小酒和他一起烤火。
这一天。
江澈从藏书阁搬回了几摞厚厚的典籍。
全是有关梦境的。
江澈可以追溯过去,也可预测短时未来,不需要依赖梦境。
但有时间限制,再久远也只能通过媒介了。
毕竟他是个战力巫师。
吸收外界能量达到战斗目的,才是他擅长的。
这种书本上的内容,他大多只是听说过。
再晦涩一点,利用控梦占有宿主的身体,他更是听都没听过。
因为宿主足够强的话,大抵也不会成功。
窗外飘起了雪花,轻柔的落在地上,有一些顺着窗棂飘进屋内,还没等落到榻上就化了。
小酒趴在江澈腿上昏昏欲睡,充当起了小暖炉。
江澈手支着下巴思忖。
他几乎很少会做梦,就算做了梦,也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者是关于小酒的。
但是昨天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闯进他梦境,自称是先祖的人,还是让江澈打着激灵强行唤醒了自己。
先祖里有这号人吗?
江澈叼着笔杆,心不在焉的想着。
还没等到那人说下一句,就被他轰了出去。
江澈转了一下眼珠。
草率了。
好歹让人说一句呢。
江澈止住乱飞的思绪,专心致志的翻阅手中书籍。
……
江隐从院子外路过,震惊了一下。
显然埋头沉浸在书海里的这种行为,在江澈身上是一件稀奇事儿。
他蹙眉四处瞧了瞧。
抬腿迈了进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隐趴在窗沿上。
“太阳没出来。”江澈瞥了他一眼,用手指了一下。
江隐抬头看了半天,“你上回这么用功还是研究小酒呢,这回研究什么?”
江澈没理他,他便自己拿了一本。
“梦境操纵术?”江隐看了他一眼,“你要控梦杀谁啊?”
“所以控梦确实能杀人,”江澈挑了一下眉毛。
“合计你炸我呢,”江隐顿了顿,看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又说,“我也不知道,听族长说过,这么离奇的玩意谁又真的见识过?”
“不算离奇,有记载就证明历史发生过。”江澈说。
“为什么突然研究这个?”江隐问,“你别框我,遇不到事儿,你是不会静下心来学什么的,除了玩儿。”
江澈在看完的那堆儿里面,挑了一个和砖头差不多厚的朝他砸了过去。
“暴殄天物,”江隐侧身躲过,在江澈再次发作前一溜烟儿跑没了踪影。
江澈抬手,书籍从雪地里落回了他手上,跟着他指尖划过的功夫,已经重新抚平了。
小酒在他怀里哼唧两声,估计是梦呓了。
江澈抬手轻柔的摸了摸。
小酒在他手心里支起脑袋,打个哈欠又接着睡了。
江澈勾起唇角笑了笑。
…
天色黑的越来越早,昼夜温差也越来越大。
梅姨担心他冷,给他和江隐两人送来了狐裘大氅,还带了热腾腾的饺子。
自己和江隐出生后便一直受族长和梅姨庇佑。
亲如自家孩子,是江澈一直以来都能感受到的亲情来源。
江澈把大氅裁掉一截,给小酒做了衣裳。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细的手工活,光印针就印了半天,小酒还在下边不停地捣乱。
江澈只得把针线举过头顶,“别动,一会扎到你。”
“嗷呜~~”小酒踩在江澈腿上伸爪子。
江澈左躲右闪终于印上了。
…
江澈给小酒穿上狐裘,还戴上了帽子,他找来一面镜子放到小酒面前,“好看吗?”
小酒不语,只一味的抬爪子扒楞,帽子做大了,江澈往后拽了拽。
狐裘套在小酒身上显得它胖了一圈。
它凑近细看,歪了歪脑袋,“嗷呜~~”,模样憨态可掬。
江澈第一次做针线活还算成功。
第二天就带着小酒出去撒欢了。
后山的雪坡是一处天然滑道。
江澈把摇椅拆了,又加上胶圈和防护栏,重新组装了一下。
一人一小崽在户外玩了一整天。
直到夜晚才不知疲倦的回到了住处。
小酒在外边玩得疯,进了屋还没等江澈擦完毛就钻到火炉边上打盹去了。
江澈只得薅着一条腿出来,胡乱擦了几下。
……
江澈这些天没再研习有关梦境的术法。
一是这东西威胁不到他,二是那个自称先祖的人自那天后再没出现过他的梦里。
江澈和族长说了这件事。
族长的反应很平淡,只叫江澈上点心。
江澈点点头。
反倒是江隐,每次见他都跟丢了魂似的。
本来打算逮住江隐去问问,但是那种状态也仅仅持续了几天就消失了。
江澈蹙眉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少司官大典之后,族长每次看他的神态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伤。
尤其是近些日子。
连一向严格的乌叔都不禁宽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