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人生病,也在这里住院,刚才出去是想买些用的东西,哪成想在一楼碰见一个女人,看着很像我之前的邻居,就想要跟过来确定一下。”
见护士不大相信,邓绥又补充道:“我那个邻居,她是两年前搬走的,据说是当时得了胃癌,所以,刚才在医院看见人有些眼熟,我就……”
邓绥故作欲言又止,住了口。
她的话没说完,只说到一半,护士已经却脑补出了她的未尽之意。
这番话没有什么漏洞,加上她手上确实提着购物袋,护士的神色和缓下来,思考了一番,随即道:“那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这里的病人得的是肺癌,已经病了很多年了。”
邓绥不管内心里怎么想,她面上适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不忘朝对方道谢。
护士摆了摆手,没再多说,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最近医院病人不少,她还急着去查房。
肺癌,病了很多年……
邓绥望着面前禁闭的房门,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
何屿白带着护工回来,正与对方交流,抬头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病房外,面朝窗户,背对着他,手里还提着购物袋,看样子是还没有进过病房。
“阿绥?”他面露疑惑。
……对方毫无反应。
何屿白他走到她跟前,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阿绥,你怎么站在这里?”
邓绥收拾好情绪,转身看见来人是他,她稍稍一愣,旋即手指微动,举了举握在手心里的东西,解释道:“刚才接了个电话,正准备进去。”
何屿白眼神下瞥,看了一眼她的手心,随口一问:“又是工作上的?”
沉默须臾,邓绥喉咙里溢出一个低低地“嗯”字,接着看了看他的身后,那里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质朴,面容温和,倒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她向前走两步,与何屿白肩并着肩,不禁问:“这是?”
何屿白的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腰际。
“先进去再说。”
徐女士正在喝粥,瞧见一起两人进来,微微一笑,并不意外:“阿绥,你也来了?”
“是啊,徐姨你感觉好些了么?”邓绥脸上是落落大方的笑,语气里不乏关心。
此时徐女士的精神也好了不少,闻言,微笑着点头。
徐先生插话:“护工找到了吗?”
邓绥这才知道,原来跟在身后的是护工,再望向何屿白时,目光诧异。
来的时候她已经跟何屿白商议过了,没什么大事他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守夜,让徐叔回去休息。
何屿白朝她摇头,神情无奈。
既然不打算留下来,见夜色越发深了,这位姓杨的护工也手脚麻利,为了不影响徐女士休养,邓绥与何屿白也不欲在这里久待。
离开前,邓绥道:“徐姨,何叔,明天我和屿白再过来。”
……
回去的路上,何屿白目光不时看向右边。
车内太过昏暗,邓绥的神情仿佛是隔着云雾一般,模糊不堪,让他看不清楚。
经过红灯,轿车停了下来。
何屿白又看了她一眼,邓绥正望着窗外,呼吸很轻浅,窗外的灯火从侧面照进来,映在她的脸颊上。
他问:“阿绥,你今天怎么了?看着总有些魂不守舍的?是工作不太累了吗?”
其实,邓绥很喜欢听何屿白喊她的名字,每一次听,心都会柔软许多。
她对其他人的情绪很敏感,而对方的声音,总是含着温柔,特别是叫她的名字时。
而这次被他一连串问题砸过来,感受着他语气里的担忧,邓绥“唔”了一声,心里也没有产生抵触,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道:“是有些忙。”
何屿白似乎没有听出她的避重就轻,点点头。
红灯转成路灯,他回过头,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过了好一会儿,邓绥已经慢慢淡忘了刚才的对话,何屿白又开口问:“刚才在医院碰到熟人了?”
邓绥倏而抬眼,尔后摇头:“没有,怎么这样问?”
何屿白似不经意地觑了她一眼:“刚才我看见你往一楼的病房去了,我就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