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雪已经停了,地上已经是银装素裹,邹静文一出门就踩了好几脚,积雪已经没过脚踝。
看见沈云瑞,邹静文立马黏了上去,问道:“少爷,你要去王爷那吗?”
沈云瑞走在正经石板路上,看着一草坪的脚印,答道:“国师来了,在招待。”
“这么早……诶,国师居然也来拜年吗?”邹静文没大在意,随意搭腔。
“不是,是有事在谈。”
两人踩着新雪,随意走着,不多时就走到了花园边,池子已经冻的差不多了,沈夫人非常爱好园艺,花园里假山怪石,池子里鱼也多。
突然,邹静文看见错落的灌木丛里孤零零落了一个秋千,上面已经堆满了积雪,沈云瑞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邹静文问道:“您小时候的东西吗?”
沈云瑞答:“不是。”
邹静文锲而不舍:“您玩过吗?”
沈云瑞摇头,邹静文道:“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说着,就径直走去,沈云瑞虽没答应,倒也跟着往前。过道上的雪已经被扫了干净,撒着煤渣防滑,前面的邹静文突然停了下来。
他望着池塘,一惊一乍:“下面好像有甲鱼,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活着的呢,他们游得挺快。”
“小心。”沈云瑞看他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觉得他再怎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是有个限度的,出言提醒。
“昨天桌子上的不会是这里抓的吧。”邹静文煞有其事道。
“……”沈云瑞闻言,好一会儿,才转过这个脑回路,眨了下眼,然后笑了一下:“你如果从前只在桌子上见过,那你这一次应该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熟的不算吗?”邹静文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笑,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一下子也顾不上用脑子,只干巴巴地说。
沈云瑞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还是解释:“我们不在池子养吃的,这是乌龟。”
邹静文作势就要往下跳道:“我下去抓一只看看!”
沈云瑞一惊,就要来抓他,可是邹静文只是玩笑,根本没有要跳的意思,沈云瑞反倒有点用力过猛,眼看就要摔了。
邹静文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句话——
“沈云瑞是十几岁落水之后身体不好的吧,谁知道是什么阴谋?!”
“少爷!”
邹静文心脏猛地一跳,一把拉住了沈云瑞,直到扶稳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的面色说不出的凝重:“我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说罢,拉住沈云瑞就往回走。
可是地面积雪被他们踩实,有些打滑,以防万一,邹静文就扶住了一边的栅栏,这一下糟糕了,那栅栏已经有些朽坏,邹静文这一下又用力,居然活活断裂了。
他连忙松了抓住沈云瑞的手,囫囵个就掉下了去,冰面不算薄,邹静文却摔得不轻,冰面被砸开一个坑,人便落入池水里。这个天气的水冰冷刺骨,邹静文呛了一口水正要往上扑腾,就被一只手抓住胳膊,一整个拔了起来。
还没看见是何方大侠,脑袋就因为方才的入水一阵钝痛,失了意识……
邹静文再醒来是在床上,被子很舒服,但是还是感觉有点冷。
稍微打量了周围,感官有点陌生,一时都分不清今夕何夕了,就瞧见倚着床框看书的沈云瑞。
思考了一瞬,邹静文坐起来,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沈云瑞把他按下去,他说:“你感觉如何?”
邹静文道:“非要说的话……有点冷,能不能关了窗户,那个窗户的风一直在刮我。”
沈云瑞看他一眼,居然拒绝了:“屋子里烧了炭。”
吹着风,邹静文感觉这体验怪熟悉的,想了一下,倒是有些不着南北了,笑着说:“我以前那屋子到处都漏风,都是和人挤在一起,但是还是冷,睡不着,我朋友就会给她妹妹讲故事,他妹妹问题特别多,反倒是我每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沈云瑞听了,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没有接下去问问邹静文那有些苦楚的“以前”,只道:“等下就暖了。”
虽然这么说,沈云瑞还是为他扯了扯被子,盖严实,而后起身就走。
邹静文赶紧拉住了他,坐了起来:“你去哪?”
沈云瑞再一次把他按下去,道:“我去端药。”
“什么药,我不吃。”邹静文动了一下没能起来,他不希望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解释道,“我从来没有生病过的,我吊着胳膊都能下水和别人比赛,我现在已经好了。”
“……”沈云瑞看着他。
邹静文还引经据典了,坚持道:“是药三分毒,喝了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