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疑惑地皱起眉头:“那就不对了,人生在世最长不过百年,这个给郁衡寄物的人,若百年间一直不间断,那他得活多少岁啊?”
闻言,擎涳也觉得奇怪,想了想道:“除非…他并非凡人……”
沈临转头问风叔:“这个给郁衡寄物的人,百年间都是同一个吗?”
风叔道:“是同一个,地仓中的格子,不仅对应收物者,也对应寄物者,不同寄物者寄来的东西,即便是给同一个人的,也会放在不同的格子中。而这郁衡的格子,却只有这一个,可见寄物者并没变过。”
“能查到是谁吗?”
风叔叫储泉楼的下属取来记档,翻看了片刻,说道:“这上面登记的名字叫,应璇。”
“应璇?”擎涳不禁口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沈临问:“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擎涳思忖了片刻,摇摇头:“不认识,但总觉得有些耳熟。”
此时已过午夜,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储泉楼里也来了不少要取物的人,开始变得忙碌。擎涳转头跟风叔说道:“今日多谢风叔为我答疑解惑,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眼看两人要离开储泉楼,风叔忙开口道:“二位且慢。”
“风叔还有何事?”
风叔看了眼沈临,犹豫片刻说道:“不知沈公子可否留步,老朽还有些事想与沈公子单独一叙。”
沈临听后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擎涳,而擎涳稍稍沉默,半晌,点头应道:“正好,我要去一趟锦悦楼将陶埙交给浣月,就先行一步。”
说着,擎涳便转身离开储泉楼。沈临目送擎涳离开后,回头问风叔:“风叔让我留下,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知于我吗?”
风叔捋着胡须说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老朽生前略通风水玄黄之术,所以有些事情,想跟沈公子交流一下。”
沈临:“我听神主说过,风叔曾是人间有名的风水师,来逆界储泉楼当个掌事,也算是屈才了。”
风叔笑了:“什么风水师,不过是个摆摊儿算卦的,仗着自己窥探了天机,便拿命作保,换些银钱糊口罢了。”
沈临笑着问道:“那风叔是不是算出我命中带煞,所以特意将我留下,想告诉我破解之术?”
风叔收起笑意,略显正色道:“实不相瞒,世人从我眼前过,我都能看到他们的大致命格走向。然而唯独沈公子,我却看不到你任何命格表征。上次你来储泉楼时,老朽以为是我老眼昏花,技不如从前,所以看走了眼。但今日再见到沈公子,没想到还是看不出你的命格,老朽着实好奇,便想询问沈公子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临道:“风叔有话不妨直说。”
风叔:“老朽活了几十年,死了几千年,见过无数生者、死者,但至今只见不到两人的命格,其中一个就是沈公子你。通常见不到命格,说明此人要不就是法力卓绝,掩盖了自身命格,所以老朽无缘窥探。要不就是,其自身本就无命无格,命数为空,才会如此。不知沈公子属于哪一种,前生又是何种身份?”
沈临听完,略显疑惑道:“那风叔觉得,我是哪一种?”
风叔看着沈临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朽当然希望沈公子是前者。”
沈临淡笑:“恐怕要让风叔失望了,我一介凡鬼,哪里有卓绝高强的法力去掩盖什么命格,或许我是那个‘空’?”
但说完这话,沈临突然想到,难不成掩盖了自己命格的法力,是指他的“双印之力”?可风叔尚且不知道双印的事,他也答应过擎涳,不能随意将双印之事告知他人,于是便笑了笑道:“我开个玩笑罢了,风叔别放在心上,多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保护自己的。”
风叔点点头:“沈公子面相极佳,天庭饱满,眉眼俊朗,是有福之相,想来不是我看走了眼,就是沈公子不爱露才,刻意隐藏了能力。不管如何,公子无恙便是,今日权当老朽说了些胡话,沈公子不必过于介怀。”
“没事,我知道您是好意。”说到这儿,沈临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风叔,您方才说至今有两人的命格见不到,一个是我,那还有一个是谁?”
风叔:“不是老朽故意卖关子,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那人离您不远。”
“离我不远?是驳元驿的人吗?”沈临问。
风叔捋着胡须,微微闭上眼睛:“天色不早了,沈公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