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陈煜寒和贺衍两个人在校外奶茶吧帮邹磊他们补课。
一下课拔腿就跑,几人都是二中短跑界的中流砥柱,风风火火地甩了其他人一大截,到奶茶吧里时人都没多少,挑了个最里边的位置坐下了。
“贺哥,你喝什么?”迟尚轩把书包放在沙发上问。
陈煜寒看着贺衍,听到他说:“随便。”
他一笑,心想我就知道。
贺衍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跟陈煜寒一样的。”
“啊?啊。”迟尚轩把心思收回来,问旁边其他几个,“你们还是老样子?”
其他几个翻开试卷就是干,头都不抬地嗯嗯几声,迟尚轩没管他们,直接就走到前台点单。
他玩着手机,旁边几人要过去,他瞥了一眼后往旁边挪,然后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
迟尚轩皱眉,看到那人捡起他的手机,“王瑜?”他接过手机,“你今天也来喝奶茶?”
“不好意思——对啊。”王瑜说,“今天我朋友从他们学校过来,跟他约好一起见面。”
他往里面一看,人满为患,“哎哟,来晚没位置了,你们有几个人?要不拼个桌?”
迟尚轩:“五个,拼桌我得去问问他们,我决定不了。”
店里的沙发有大有小,他们来得最早,自然肯定首选最大的,十个人围在一起都绰绰有余。
王瑜看着迟尚轩进去,然后在里面给他招手,走进去一看,陈煜寒也在,都是熟人。
“你们……改邪归正了?”他看到几人抱着卷子在学习,乍一看以为自己在做梦。
迟尚轩把奶茶拎过来,“你懂什么?我们几个可是要做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好青年,成绩再不上去,我们都不好意思跟陈煜寒和贺哥一起做兄弟了。”
贺衍抬眼一看,记起了这个人——那天开学在树下扫地的,还有课间跟林凯动手的,都是他。
陈煜寒喝了一口奶茶,“迟尚轩,你这题做错了。”
“啊?”迟尚轩凑过去,“我看看?”
邹磊把卷子递过去,“贺哥,这道题我解一半不会了。”
张博深说:“好巧,我也是这道题。”
然后他就看到贺衍低头给他们讲起了题。
……
这个学习氛围太浓烈了,搞得他都想抱起卷子啃了。
手机一响,他回头,向正在店外抬头往里面看的人招人,“这边!”
那人笑着走过来,在看到贺衍抬起头时又僵住了脸。
“代锐?”王瑜看他呆滞的神情,拉着他走过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代锐,在隔壁市的附中读高三,成绩可好了,附中可是我们省的重点高中呢。”
“你好。”其他几个人应道,“你们学校今天不上课?”
代锐收回视线,“我请假了。”
几人听后没再作答,张博深说:“你们随意,别管我们。”
代锐坐下来,沉吸一口气,看着贺衍,笑道:“好久不见啊,贺衍。”
陈煜寒朝他们看了过来。
代锐,戴着眼镜,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此刻一动不动地盯着贺衍看,目光不善,反正他看到很不舒服。
王瑜:“你们认识?”
“高中同学。”代锐顿了一会儿,改口说,“高中同校。”
“啊?你们怎么可能同校——哦,差点忘了,贺衍这学期才转学来这的。”王瑜恍然大悟,“好巧啊,隔壁巿的今天都能碰到。”
“确实好巧。”代锐说,“恰好回来给兄弟吊唁就碰上了。”
贺衍脸色惨白,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你哪个兄弟?”
“高中同班同学,任书尧。”代锐笑着看向贺衍,意有所指,“你还记得吧?现在还会想起他吗?有没有愧疚过?”
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
气氛太过诡异,他们没再继续写卷子,总感觉对方在针对贺衍,说的话平淡无奇却藏着刀,蹙眉朝代锐不舒服地看过去。
陈煜寒起身坐到贺衍旁边,对代锐说:“我们要学习了,如果你和王瑜有事要聊,就请你们两个坐远一点。”
“抱歉。”代锐抬手扶了一下镜框,观察贺衍的表情,“我就是想跟贺衍叙叙旧。”
“叙旧没有这么叙的。”陈煜寒看着他说。
王瑜拉着代锐,“怎么了?你们之间关系不好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代锐苦笑一声,气氛瞬间诡异起来,他看着贺衍,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他间接害死了我兄弟。”
“长着一张嘴就可以随便乱说了?”陈煜寒蹙眉看着他,“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别成天拿着没有证据的事造谣。”
“证据?”代锐嗤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认为他是个好人?”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吗?”陈煜寒说,“我跟他从小就认识,清楚他的为人,而我跟你刚刚才认识,对你毫不了解,知之甚少,你说我是该选择相信你的空口无凭?还是相信我和他从小到大的感情。”
“再说了,什么是间接,需要我翻字典甩你脸上吗?”
邹磊迟尚轩和张博深坐过去,和他们两个并作一排。
邹磊:“说话得讲证据,别张口就来。”
王瑜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到对面几个拧着眉,忙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贺衍拉陈煜寒的手,指尖发凉,低头沉默片刻,说:“我能解释。”
“我曾经间接杀了一个人。”贺衍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今天代锐又让他想起来。
也是,人命一条,如果真的忘了,自己也太没有心了。
他无奈笑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得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