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死亡的关卡走一遭时,才发现自己不懂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他说:“没想到来的时候带着一颗空荡荡的心来,走的时候心还是那样的空荡荡。来过和没来过竟然也分不清。”
她沉默地听着他说着沉沉的话语。
他接着说:“然后你们就来了,新闻上那些光鲜亮丽的人都来了,那个时候他看着这些人,如同看着逢场作戏的演员。地震都结束了,生命也消逝了,来了。”
他说完后还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当时家门不幸,看世界的角度有些偏激。”
“现在我不会了,因为我发现,假如发生那样的事,我的做法或许也一样,那么或许在别人眼中的我也是那样。” 他眼神迷离了一会儿之后说:“对不起。”
她笑着说:“有什么可道歉...”
他说:“因为我发现自己也成为不了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人。再说,这个世界上连忏悔都鲜少有机会。今天恰好你在。”
她又笑了,嘲笑着笑得很轻但很不屑说:“我又算什么...”
她忽然被他提醒起那时的自己,她嘲笑那时的自己,笑得很不屑。
他见状没有再回答。
过了很久很久,他继续说道之后发生的故事。
事实永远比现实更真实,人经历的□□虽然是黑色。
但他想说:童话故事再亮也比不上真实的□□的千分之一的暖。
后来地震过后的有一天的早上,天色处于日出之前。晨光微熹,四周的断壁残垣被暗色的墨色笼罩,有一点点的微亮让周遭的路和冷意能够被看见。
他走在余震后的废墟街头,那一片到处是废墟和死亡。
石板和倒塌的房屋堆积着满满一路。
他走着走着,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个具体的道路。
在那样的一个地方他看到不知道哪来的一个女孩子穿着一件橙黄色的衣服站在一片灰暗背景里,年纪看上去很小,个子小小的很像小学生。
他冷眼旁观着这个世界站在那。
女孩穿着的那条裙子让她极其显眼,像是五颜六色的彩虹颜色。
在那个地方经历过死亡之后的人们,没有一个人穿那样鲜艳多彩的颜色。半个月里都没有那么明艳艳的颜色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穿着橙黄色衣服的女孩出现在危险的余震中的城区里。
他如同在看戏一般看着那个女孩子在干些什么。他或许只是无聊,又或者是出于对生命的厌倦。
那个橙黄色的背影就在那时弯下腰,在那仔细地不知道在听什么找什么。
接着那个身影弯着腰在那儿东凑凑西瞧瞧,似乎像是对什么都好奇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趴到了砖块的旁边。
之后小女孩便徒手在那挖砖块,挖着挖着过了一阵子便把耳朵贴在那砖块旁边,整个人个子小小的匍匐在地面,腿跪在废墟中,样子超级傻愣愣的,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
他站在街角默默地看着,灾后他受到重大打击,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那般站在那里看着对面。
他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会降临到这个女孩身上,尤其是她还如此讽刺在这样的地方穿着那么鲜艳而明媚的色彩。他一点担忧也没有,因为自从他遭遇了几周前的打击之后,他便处于类似呆愣的状态,没有更多的打击还能够打击到他,他看什么都像是黑色,那么就没有黑色。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忽然间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发生了震动。
他的眼神凝滞了一瞬转移到眼前的路面。
他不仅没敢去看对面的人,而且感受到了心悸等一系列的不适瞬间涌遍全身。
好在这次的震动极其微小,很久很久他才胆战地看向对面。
只见那时对面的楼又再一次发生了塌陷,女孩的一只手似乎被压在了砖堆底下。
他正要迈腿可似乎腿却不受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