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辞不敢动,只能死死盯着他,目光凌厉,警告意味十足。
赵长宴却没有立刻挣脱。
他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细细感受掌心的触感。
那股柔软和细腻,从指尖蔓延至心头,叫人说不出的……意外。
柜中狭窄,呼吸交错。
他眼睫轻颤了一下,心思微动,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一下。
沈秋辞见他没有立刻挣脱,心头反倒紧张起来。
她刚才的动作,是否太过失礼了......?
不过,想必这人也不在意这些俗礼。
他若是再开口,柜外的魏贞必定察觉。
她已无暇顾忌其他。
沈秋辞不敢移开手,她注视着,清亮的眸子里透着最后的警告。
“别、出、声。”
她的唇形微动,无声地传递着这几个字。
赵长宴微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褪去了那层矛盾的老成,在这一刻里打破了一惯的柔弱姿态,眼里盛着迫切和紧张。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眸光里自己的倒影。
赵长宴突然觉得有趣,他稍稍低头,薄唇几乎要贴着她的掌心,却还隔着距离,若有若无地轻轻动了一下。
沈秋辞脑中瞬间“轰”的一声炸开。
她反应极快,立刻撤回手,像是被烫了一般缩回袖中。
柜外,魏贞的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瞬。
沈秋辞紧绷的神经几乎断裂。
她屏息等待着,甚至能感觉到柜外的阴冷气息渗透进来。
赵长宴却忽然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耳侧,嗓音低沉而轻缓:“我不会害你。”
他的声音压在耳畔,像是带着点安抚意味的轻哄。
沈秋辞屏息凝神,不敢有任何动作。
柜外的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死死笼罩在她的心头,每一秒都被拉长得格外漫长。
魏贞的脚步停在门前,像是并未完全相信红叶的话,缓缓地、极有耐心地扫视着房内的一切。
沈秋辞感觉到,一道目光正若有若无地落在门板之上,带着审视,带着冷意,像是在透过这道屏障,窥探柜中的一切。
寂静持续了片刻,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
沈秋辞死死盯着柜门,心跳快得像擂鼓。
外面的魏贞,究竟要查探到何时?
——就在她即将承受不住这股压迫感之时,魏贞终于动了。
他缓缓叩了叩柜门,指尖在上面漫不经心地滑过,声音依旧带着那股阴冷的笑意:“沈小姐的身子,竟如此不济。”
他拖长尾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似乎还在思量什么。
屋内的气息微微一窒。
沈秋辞指尖微不可察地攒紧了袖口。
赵长宴却仍是神色淡然,似乎连魏贞的这番试探都懒得在意。
片刻后,魏贞收回视线:“罢了,既然沈小姐身体不适,那便等改日再见吧。”
红叶连忙跟上去,语气恭敬而小心翼翼:“魏公公,奴婢送您出去。”
魏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门口传来沉闷的马蹄声,才彻底安静下来。
沈秋辞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想要推开柜门,却被赵长宴突如其来的动作阻挡。
赵长宴手掌撑着柜壁,低头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困兽。
他看了她许久,才缓缓收回手:“沈小姐躲人的本事倒是不错,倒是可惜……”
沈秋辞皱眉:“可惜什么?”
赵长宴笑道:“可惜柜子太小了。”
他的话音未落,指尖微微一勾,修长的手指顺势落在她的衣袖上,似是无意地轻轻拂过。
沈秋辞:“……”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再也不愿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待上一刻,指尖轻轻按住柜门,正要推开。
突然!
“嗖——!”
破风声猝然响起,如利刃劈空,凌厉而致命。
沈秋辞瞳孔骤缩,手还未来得及碰到柜门,一道寒光便已破空而至,精准地穿透柜门中间的缝隙,直直刺入其中!
锋刃森冷,带起一缕锋锐的寒意。
沈秋辞心头骤然一紧,身体本能地僵住。
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铛——!”
赵长宴的动作更快,衣袖一翻,暗藏的刀刃闪电般挡下这一击。
剑刃穿透柜门,仅距沈秋辞指尖半寸之遥,冰冷的寒意透过木板,几乎让人感受到森冷的杀意。
沈秋辞心跳一滞,猛然抬头。
外面,脚步声轻缓而从容地走近。
一双绣着红莲暗纹的丝履停在柜门前。
“藏得倒是亲密。”
沈秋辞心中一凛。
这声音陌生却极富韵味,带着天生的娇媚,其间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锋利。
赵长宴眸光微敛,袖刃却再度向前,寒光幽幽,死死抵住长剑,锋刃交错间,杀机暗藏。
沈秋辞屏息不语,目光紧锁着那柄剑,她的掌心沁出薄汗,眼底的寒意凝成一线。
柜门外,脚步声缓缓逼近。
女子步履从容,身姿婀娜,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之上,微微一挑,锋刃瞬间回收,动作游刃有余,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风情。
“怎么,不出来么?”
她的嗓音慵懒娇媚,尾音微微上扬,似是随意,却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挑衅,“还是说……两位还想继续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