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办了吗？”

“回大人，情况稍微有些复杂，可能还需要您亲自去看一下。”

宋礼似乎有一丝不悦，“那东西有什么可复杂的。算了，回去后，这件事和他一起处理，你先下去吧。还有，刘大人那边也处理掉。太贪了，每年愈来愈多，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遵命。”

一个晃神，祝一已经消失不见，可谓来无影去无踪。能在宋礼手下办这么久的事，想必也很冷血果决吧。

“祝一就这么去处理人，看来宋大人早已做好了滴水不露的准备吧？那个刘大人死的肯定十分合理了，这么一想，我还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忧。”

宋礼扫了我一眼，说话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头色字当先的猪太好处理了。至于你……”话尾微微延长，最后仅仅接了一声短促而冷淡的笑。

在我听来，这声笑就是完全将我‘余令’这个人捏在手里的笑。

无聊，自以为是。

“我从前抓过一种虫，圆圆的。我把他握在掌心里，带回家，再展开手看时，却发现，那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壳。”

他听了，饶有兴致地低下头看着我：“看来你心情不错，这么会讲故事。以后也多讲讲，听起来你小时候十分精彩，值得深究。”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精彩个屁。”

对于我的态度，宋礼似乎已经十分习惯，他依然紧紧扣着我的手，侧脸看上去有几分愉悦。

“果然还是又冷淡又生动比较好玩。”

“……哈？”

这句话应该不是对我说的，过于突然，说起来更像宋礼的自言自语。我抬起头用眼神质问他，他没有回应我，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们到了。去买吧，你要的东西。”

停下脚步，新砌的建筑物上有着‘古品斋’三个字。

……

买完东西后宋礼送我回府，自己只说有事便又出去了。我浑身疲惫，进了房间就软软地瘫在了床上，此时姜叶迈着她的小脚滴滴答答地跑过来：“啊！夫人！您看！”

“什么啊，我好累，等下再看……”

“夫人您又去哪了？我才去找完雏菊，您就又丢下我一个人去玩了。”

？

我的脑子里飘过一个问号。

什么叫我又去哪了？我明明今天走的时候跟姜叶说出去和赵云袭买东西啊？

伸手将枕头拿过来垫在腰下面，我懒洋洋地沿着床背攀上，接着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到姜叶身上，“啥玩意啊，拿来我看看。”

一股香气袭来，但是不浓，因为那毕竟是一束白雏菊。今天这个节日，城内摆满了雏菊，不过明黄色的居多，百姓大多更喜欢这个颜色，看起来温暖而明亮，令人联想到太阳。

我接过那束可爱又美丽的小花，点点头：“今天去街上也有好多的雏菊，这种花真的是顽强又美丽。本来也想带你出去的，可惜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要跟打大侍女轮班。”

“唉，是啊。以后姜叶再也不偷懒了，自己的事情要早早做完。下次夫人一定要带姜叶出去玩！”

“好好好。”我像摸小猫那样摸了摸她的头。

“别说这些了，今天夫人回来后又去哪了？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跟姜叶讲讲吗？”

“啊？”

我一只手捏着花叶，陷入了沉思：“……可是我刚刚才回来啊？”

姜叶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什么？”

果然，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姜叶，”我坐正看着她的眼睛：“我从今天早上跟赵云袭离开以后，直到现在，才回来。你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听了我的话，我可爱的侍女像是从梦境游荡回来一般，迷迷糊糊地说：“我今天和大侍女轮班的时候，在丞相大人的院子里看到了夫人。夫人手里握着一朵白雏菊，然后坐在庭院的石头上发呆。我就过去和夫人说话了，夫人告诉我，最喜欢白色的雏菊，总会让自己想到些什么，但是如果仔细去想的话，又想不起来。”

“……”

我其实没有最喜欢的花。我对花的感想仅仅是‘啊，好像都还挺好看的’，仅此而已。

我大概比起普通人来说总是少了点感触吧。

姜叶见我沉默，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她似乎有些慌张了起来。

“如果，夫人真的没在开姜叶玩笑的话，那……那我在丞相大人院子里看到的那个人是什么……可姜叶亲眼所见，那个人的脸和声音都是夫人啊？”

“别太担心，或许只是你太想见我，交接班的时候做了个梦呢？”我只好先安慰她，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劝慰。

“是……是吗？”

“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中午的时候会偷懒去树下面睡觉啊？”

“……呜，原来夫人都看到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有点想喝银耳羹，你可不可以去厨房给我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