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向兰溪禀报道:“江姑娘说了,可以动刑,但别打死了,还要问话。”
兰溪淡淡回应,“知道了。”
张氏上前探了探梅香的鼻息,道:“兰溪姑娘,她的气息很弱,再打下去恐怕扛不住了。”
兰溪心里还没解气,但江雨霖已下令留活口,只得放下鞭子。
兰溪屏退左右,踱步至梅香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那张绝美的脸,冷笑道:“你就是这样魅惑柴玉笙的吗?”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盈盈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她的气息极弱,彷佛随时断气。
兰溪思量万千,突然想明白了。
梅香不知道柴玉笙暗恋她。
原是柴玉笙的单相思!
玉瑾凝望着荣王府大门,望眼欲穿。
她流着泪,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上天。
天十四,你快回来啊!
梅香快死了!
忽然一声马嘶传来。
玉瑾的眼睛陡然睁大!
独孤彦云下了马,大步流星地向园子里走去。
玉瑾喜出望外,飞奔过去,抓着天十四的胳膊,彷佛抓住救命稻草般。
玉瑾呐喊道:“你快去救梅香,她被抓进地牢了!她快死了!”
独孤彦云看了一眼玉瑾,神色一凛,脚尖飞掠点地,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倏忽间,独孤彦云已飞至地牢门前。
独孤彦云疾步走进地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盈盈!
独孤彦云飞奔进去,看见张氏李氏站在密室门口。
“打开门。”独孤彦云喝道。
张氏道:“江姑娘吩咐……”
张氏话音未落,独孤彦云腾起一脚,“哐当”一声,铁门被一脚踢开。
张氏李氏吓得不敢再拦,慌忙逃去禀报江雨霖。
独孤彦云大步走进密室。
绞架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子,她耷拉着脑袋,青丝垂在胸前,浑身血污,绿衣被鲜血染得通红,鲜血顺着一道道的鞭痕流到地上。
兰溪扬起手,正要甩向盈盈的脸。
“盈盈!”
独孤彦云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兰溪扬起的手臂,“咔咔”两下,折断了兰溪的手臂。
兰溪惨叫一声,痛得死去活来。
兰溪抱着手臂,看着天十四挥刀斩断了缚着梅香的绳索。
天十四。
天十四怎么来了?
独孤彦云拦腰接住软软倒下的盈盈,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
“盈盈,是我,我来了。”
独孤彦云心痛到肝肠寸断。
盈盈努力地睁开眼,她看到是独孤彦云,挤出一个笑容,“彦云,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
独孤彦云眼睛一酸,强忍着泪,柔声道:“我带你走。”
独孤彦云横抱着盈盈走出地牢,径直向天字第十四号房走去。
路上的丫鬟们见天十四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绿衣丫鬟,又惊又怕又好奇,纷纷停下脚步行礼问安。
江雨霖一听天十四劫囚,火速前往地牢。
当她赶到地牢门口时,看见天十四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向天庐道走去。
江雨霖追了上来,拦住独孤彦云的去路,大喝道:“天十四,她是北靖间谍!你不能带她走。”
独孤彦云看了一眼江雨霖,语气坚定地道:“她不是。”
江雨霖扬起手中的供词,道:“她已经认了。”
独孤彦云道:“那是屈打成招。”
江雨霖道:“天十四,你再胆敢走一步!你便是包庇间谍!”
独孤彦云眼睛对上江雨霖,一字一句道:“你怀疑梅香是北靖间谍,我也逃不了干系。江雨霖,你要连我一起怀疑吗?”
江雨霖怔在原地。
天十四他疯了吗?
他用自己的名誉去担保那个已经招供了的女人?
他为了救她不惜把自己跟北靖间谍捆绑到一起?
独孤彦云一脚踢开天十四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将盈盈放在床上。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枚丹药,那枚丹药乃荣王赏赐之物,紫露丹。
独孤彦云将紫露丹放入盈盈口中,盈盈吞了下去。
独孤彦云替盈盈脱去上衣,一共四道鞭伤,血迹呈暗红色,已干涸凝固。
独孤彦云打了水,将棉巾沾湿轻柔地擦拭。
盈盈微微娇喘,秀眉紧蹙。
独孤彦云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的盈盈,他出门前还好好的,他一回来就伤成了这个样子。
盈盈,都怪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
独孤彦云拿出冰溪凝脂散,替盈盈上药。冰溪凝脂散清凉止痛,消肿抗炎,不到片刻,盈盈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沉沉地睡了过去。
独孤彦云从柜子里拿出那套存放已久的杏黄色丫鬟服,替盈盈换了衣服,重新盖好被子。
独孤彦云眼底杀气骤起。
从今天起,谁再敢动她,他就杀了她!
独孤彦云脑海中划过一个名字。
兰溪。
独孤彦云霍然起身,准备去杀兰溪。
独孤彦云走到门口,听见盈盈微微咳嗽,折返回来。
他试了试盈盈的脉象,盈盈的气息极弱。
独孤彦云运行内力,从指间将内力输送给盈盈,护住她的心脉。
兰溪,我姑且先将你的命留到明天,明天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