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霆招了招手,容仪退回到人群之中。
“不问事实与否,还请清容出面,若清氏再阻拦,容氏不介意刀剑相见。”
话音刚落,容氏一方亮出武器,已是准备好一战,清氏也亮出武器为之一战。
“住手!”
众人朝声音方向望去,见一蓝衣女子从天而降落到两批人马之间。
清容手握着笑靥剑,朝着容霆一笑,道:“我这不就是来了。”
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极为嘲讽。
容霆倒像是不买她的账,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他质问道:“你可认罪?”
“认,容云景是我杀的。”回答得很平常,就像是在回答今天天气如何一般随意。
清恩皱着眉头看着清容道:“你……”
清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过头朝着他天真一笑道:“两位哥哥是看不住我的。”
而后清容双膝跪下,朝着清恩磕了三个响头,喊道:“清容愧对于清氏教诲,愿逐出家门与清氏再无半点关系。”
清恩闭眼惋惜道:“清容,你这是何必?”
清容笑道:“我惹的事就让我来解决吧。”
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人群中她的大徒弟身上,清容目中无悲无喜,像是早已麻木。
“我以和清氏再无半点瓜葛,此事乃清容一人之过,无关他人事……”
瞧见离秋也在望着她,清容脸上忍不住扯出一抹微笑,像是在回应亦或者是自嘲,笑得极其苍白无力,一点都不好看。
“性命而已,我给便是。”
清容以剑自刎于众人面前。
好像还来不及疼,她就倒下去了,颈部流血感觉不到疼,后脑撞地也感觉不到疼,望着蔚蓝的天空,她越发觉得困,耳边声音不断,她只觉得吵。
“清容!”
“师尊!”
清容一时分不清这句“师尊”是谁喊的,像是清羽歌又像是离秋。
颈部麻麻地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只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从颈部流出,还有感觉到脉搏跳得很快。
直到清羽歌将她抱起的时候,清容才感觉到了疼,颈部传来一阵阵生疼,看着清羽歌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心疼。
“师尊!师尊你不要死啊!师尊!”
可她好像说不了话了,只怪下手太狠了,把自己的喉管割断了,只能用嘴型一张一合地告诉清羽歌不要哭。
清容好奇啊,清羽歌都哭成了这样,那离秋会不会哭?
她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离秋。
果然大徒弟最省心,没有哭。
然后她感觉到好困,她就睡着了。
——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清容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一切如梦一般,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杀容云景,为什么会自刎,她只知道她的徒弟背叛了她。
前世被人背叛,本不该原谅的,好不容易活一次却又遇到了她,或许不应该多管闲事,又或者直接一剑捅死她,可终究是师徒一场,于心不忍。
自从遇见离秋后,清容时常夜里梦魇缠身,时不时梦见离秋一袭红衣与她相望,而她自己却以剑自刎……
前世看见的血、流过的泪都历历在目,心里清楚明白告诫自己此人不能留。
白易与她说过,她的大徒弟离秋是她命中劫,能离则离,当断则断。
她知道离秋是容氏派来当细作的,本不想收她为徒,可转念一想若真是容氏派来的,走了一个离秋很可能还会再派一个,那与其不如将计就计。
突然想起那日她假扮为清羽歌,在马车里听到容云景与离秋的对话,容云景好像说过要杀清泽……
不能留!
当机立断挑准位置刺下。
银针却在离颈部约一寸处停住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离秋满手是血为她开启结界的样子,掉落悬崖时她奋力一跃也跟着跳了下来,还有仁心术派山门下在雪地里跪了五个时辰……
若真是细作也太不要命了吧。
清容皱着眉,目光落到自己手上,静静的看着那根银针,过了半晌手腕用力一甩将银针掷出,银针结实地钉在了一棵树上。
她揉了揉额头,内心不解道:“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离秋留不得,可是……又舍不得。
像第一次见到离秋的时候,本能地想救她,可是又想甩开她,想逃离开……
抬头望着天空,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很闷。
只是一场梦罢了。
清容轻叹一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