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中毒了,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只是补了一刀。”
清容垂下眸子,挣开容仪的手,转回头望着燃烧的火焰思索着,回忆起那人身上的确有中毒的痕迹,奇毒难解,不过致命伤却是胸口那道。
离秋没骗她。
“他是谁?”
“炎恒,魔君大儿子。”
听到这个名字,清容一惊,虽未见过他,但也听过传闻,炎恒是魔君的独子,可谓是无恶不作,时常命令手下攻打人界,不过近十年他却十分安静,没有什么大动作。
他该杀。
“谁要杀他?”
“我不知道。”
容仪说的是实话,她真的不知道,炎恒中毒被困在此,没准那出不去的结界就是为他准备的,能困住他的人非同小可。
容仪一直盯着清容的脸,想看出一点情绪,想看出她到底信不信自己,可是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什么也没看出来。
燃烧的木柴再次啪嗒地响了一声,火光映出清容侧脸好看的轮廓,嘴唇轻启,犹豫片刻,将一直以来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和容氏什么关系?”
容仪望着她一愣,或许这个问题她压在心底很久了,只是没有问,容仪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过头同样望着火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道:“我父亲是容云净,母亲是楚洛,他们都被人杀害了,同年我也被师尊你捡回去了。”
不想骗了。
清容转过头看着她,问道:“容云景找过你,你想过回容氏吗?”
容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像是如释重负,道:“有,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而后转过头看着清容的眼睛,泪眼朦胧,十分真诚道:“师尊,现在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只有你了。”
最后带着哭腔乞求道:“别赶我走好吗?”
眼眶发红,眼泪朦胧,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清容最受不了这个样子,她连忙转过头不去看,指尖微微颤抖,拿起烤好的兔肉递给容仪。
“熟了,吃吧。”
……
皓月当空,晚风瑟瑟,火焰随着风飘舞着,驱散夜里的寒冷。
踏雪卧地而眠,清容背靠着它而坐,一遍又一遍轻拍着怀中自家徒弟的背,呼吸匀称,睡得十分安稳,脸上还带着泪痕,是依稀哭过的痕迹。
清容又心软了,她见不得人哭,应该说是见不得亲近之人哭。
这点被容仪拿捏得恰到好处,清容不愿回答她的请求,那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刚开始闹,清容就受不了了,由着她抱,顺着她哄。
兴许是哭累了,干脆就环抱着师尊的腰,枕着师尊的腿睡着了。
“师尊……”
清容本想应,低头却见人未醒,只是梦中呓语而已。
“别赶我走……”
清容未应,她瞧着容仪也是生得好看,肤如凝脂,没有一丝瑕疵,五官端正清秀,颈部细长洁白如玉。
月光下,暴露出来如白玉般的脖颈像是在微微发光,这让清容起了心思。
颈部是全身经脉贯穿之处。
“杀了她。”脑海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清容悄悄地从护腕中摸索出一根银针,银针迎着月光亮出一道寒光,只要刺中穴位,怀中人必死。
清容她还记得那日在清氏的广场上,红白人马各分两边刀剑相向的场景。
——
十日前,清氏二宗主清泽与令夫人双双辞世,给了清氏一记重创,今日,容氏突然攻上彩云间,给清氏众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清氏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召集人马于广场上应战。
容氏一袭红衣校服与清氏白衣校服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红一白人马各站两边。
清氏宗主清恩临危不乱,手握着重剑望着容氏的人马,不悦道:“容氏今日有何贵干?”
容氏为首的容霆将两名清氏的看门弟子丢到广场中间,表明了容氏未杀清氏之人。
容霆朝着清恩行了一个晚辈礼,毕恭毕敬道:“恳请清宗主交出清容。”
“凭什么。”清恩没因为容霆这一礼而放松警惕,依旧不悦。
容霆面上依旧恭敬笑道:“清容杀害容氏容云景一家上下五十口人,请清宗主将人交予我们处置。”
清恩皱眉呵斥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有何证据。”
容霆不怒反笑,拍了拍手,一人从红色的人群里走了出来。
清恩见到此人,有些错愕地道:“离秋?”
那人便是清容的大徒弟离秋,也就是容仪,身着容氏红衣校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邪魅气。
容仪慌忙地朝着清恩行了一礼,而后很快站直,声音颤抖着喊道:“三日前,我亲眼看见师……清容御剑从余光宅离开,我进去的时候容云景前辈已经死了,死相极惨,四肢皆被砍断……”
清恩怒不可遏道:“放肆!她为你师尊你竟如此污蔑她!”
容仪张了张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