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停下有些太突兀了,秦止宁认命地继续。
她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烫的快要将小提琴烧穿。
偷偷瞥了一眼周围,秦止宁祈祷道:千万别来人,拜托了!
于是,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秦止宁拉错了好几个音,根本无法沉入进去。
一曲结束,秦止宁放下小提琴,脸色平静但内心哀嚎。
秦止宁扯着嘴角,不好意思地小声道:“现在你听到了。”
不过索性席作存也没多说什么,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谢谢,很好听。”
秦止宁忍不住摇摇头,啪得将本子合上。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她的肚子不满地叫起来。
秦止宁回到座位,摇了摇许烟澄。
许烟澄一脸被抽离了魂魄的表情,摆了摆手:“你去吧,我不吃了,我睡会儿。”接着吧唧一声,瘫倒在桌子上。
秦止宁只好自己出发去吃午饭。
待吃完饭,她帮许烟澄买了杯咖啡和面包,提着袋子,走在越来越拥挤的道路上。
秦止宁看着逆行而来、密集的让人头晕的下课人群,果断拐进小道,多绕了一圈,从艺术楼旁边的支路回图书馆。
她放缓步伐,想多拖一点时间错过高峰期。
艺术楼侧门前面的空地上立着两个蓝色帐篷,围了零星几个人。
秦止宁刚要经过,面前跳出来一个举着牌子的女生。
“你好同学,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小姐姐声音很温柔。
她伸出牌子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听言画人’的活动,根据你的描述,我们美术系的同学可以画出她的画像。”
秦止宁摇了摇头:“不好意思。”
小姐姐拉了下她的手臂,声音很诚恳:“这是我们的小作业,和期末成绩挂钩,拜托你了。”她着急地摇摇手:“不用太久的,我们画的可快了。”
秦止宁挺好奇,自己看起来很好接触吗?明明平时都面无表情却经常在街上被拦下问路。
左右没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小姐姐将他引到塑料棚前,一排桌子后坐着五个学生,桌前摆放着椅子。
她坐在一位长头发的女生对面。
长发女生看见她眼睛亮了亮,对秦止宁笑着说:“同学,你可以在心里随便想一个人,然后用语言描述一下她的五官。”
“随便想一个人?”
“嗯,比如你的朋友同学、爸爸妈妈、舍友老师什么的都可以,你身边比较熟悉的。”
秦止宁一瞬间想起很多人:3025的舍友、静心社的朋友……还有爸爸妈妈。
一个个名字从她的脑海里跳过,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秦止宁的眉心慢慢蹙起,她努力在心里默念名字,尝试勾勒出他们的相貌,却发现所有人的脸就像隔着一片沾染雾气的玻璃,彼此站在回忆的河岸两边,她根本看不清对面的人。
对面的女生看她不说话,以为对方可能比较为难,接着提议道:“或者……嗯,你最近认识的人也行。”
新认识的人?
席作存……
秦止宁闭上眼睛。
她可以回忆起对方清冽却又温柔的声音,初见时握笔书写的修长手指,甚至是昨天晚上他背影的轮廓,却根本无法想起他的五官样貌。
秦止宁放在大腿上的手蜷缩起来,指腹缓慢地轻捻柔软的布料。
用力地皱了皱紧闭的双眼,秦止宁一下将眼镜扯下来。
她站起身,对着面前的女生微微躬身:“真的抱歉,我还有事。”
然后秦止宁提起放在脚边的东西,脚步很快,转身离开。
许烟澄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咖啡和面包,她像小狗一样皱起鼻子嗅了嗅,肚子也给力的咕噜一声,她迷迷糊糊地坐直,然后靠了靠旁边的秦止宁,一脸感动地小声说:“宁~爱死你了。”
“没事儿,快吃吧。”
许烟澄伸了个懒腰,彻底清醒过来。
她吸着咖啡,偏头瞥了瞥秦止宁,掏出手机,手指飞速打字。
名叫“许是要许愿”的问道:【昨天晚上你下台后干嘛去了,我们仨在下面还给你留了位置呢。】
手机弹出消息,秦止宁翻开。
秦止宁:【碰到朋友了,和他聊了会儿。】
许烟澄敏锐地看到了这个闪亮亮的“他”,她的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将瞌睡虫烧的灰飞烟灭。
许烟澄:【哪个朋友?(斜眼笑)】
但是她转念一想,秦止宁平时自带隔离带,能和她说上话的就那么几个。
许是要许愿:【该不会还是你那个新社员吧?】
绿油油的小草:【嗯】
???
许烟澄:【他究竟是谁,报上名来!】
秦止宁忍不住轻笑,发出短促的气声。
秦止宁:【席作存】
哐嘡一声,许烟澄的手机像一条泥鳅从她手中滑落,摔到桌面,在安静的图书馆回响。
她赶紧不好意思地朝周围的同学点头致歉。
许烟澄凑到秦止宁耳朵旁边,面色扭曲的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气:“席作存?”
秦止宁低下头打字:你认识吗?
许烟澄才反应过来还有手机这个交流工具,她赶紧捞起躺在桌面的手机。
许烟澄:【谁不认识?那个大帅比,大一开学典礼就是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的,他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兼宣传部长,篮球打的还特别好,对了对了,我去年参加校园歌手他是主持……】
许烟澄滔滔不绝地讲述席某人的“丰功伟绩”,秦止宁第一反应就是他是哪吒吗,三头六臂?
秦止宁:【你了解的这么清楚?】
许烟澄:【(邪魅一笑)我对于帅哥一向很关注!】
【你不知道?你当时不是都坐台下吗?】
秦止宁:【没注意。】
许烟澄摇摇头,暗自吐槽:你就算注意到了,整天不戴眼镜,估计也看不见。
秦止宁看了眼时间,制止了许烟澄的欲言又止。
秦止宁:【快学习,后天考第一门,你PPT看完了吗?】
许烟澄只好压抑住颤抖的嘴角,将好奇存档,留着考完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