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格蕾让他等到周末。
他选择等等。
“太冒险了。”他盯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双面镜,格蕾已经不在另一边了,“安东宁·多洛霍夫,让这样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替你做决策,是不明智的。”
过去这么多天,狱卒肯定已经搞明白了他们是怎么越狱的。他可能明天早上就会把格蕾供出来。
然后格蕾会把他供出来。
他将会腐烂在阿兹卡班里。
“她会害死你的。”多洛霍夫对着镜子,想劝劝自己。
但是入夜之后,他依然没有走出门。
他握紧魔杖,数着日子,煎熬地等到了周末。
格蕾回家的时候,满身都写着疲惫。
她坐在沙发上不停叹气。
食死徒沉默着端来银盆,帮她脱掉鞋袜,把她的脚放进热水里。格蕾双手捧他的脸,把他的头抬起来:“嘿,我一整周都在想狱卒的事情。”
看得出她很苦恼。
多洛霍夫沉默挑眉。
“我想了点办法,或许能让他闭嘴。”格蕾从大衣里取出一张会动的照片,“这是他的儿子,在霍格沃茨读六年级。”
照片是在公共休息室拍摄的,距离极近。
这个高大的男孩毫无防备地靠在沙发上休息。格蕾拿着一把餐刀贴在他脸旁,拍摄了这张照片。如果他忽然醒过来,可能会把格蕾揍死。
多洛霍夫觉得她太有种了。
“你打算用他的儿子来威胁他。”多洛霍夫保持沉静。
格蕾不安道:“差不多吧。我们要写一封威胁信之类的吗?”
多洛霍夫摇头,拿走了照片。
狱卒或许根本不会去告密。
他甚至可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越狱的。
如果现在带着照片去威胁,无疑是授人以柄。
“不,如果他指认了你,威森加摩会把他列为证人,安排出庭。”多洛霍夫教导道,“我们不必这么早采取行动,等到最后关头再让他闭嘴,这样才能获得主动权。”
格蕾认真思考,然后问。
“那如果他不接受威胁……”
多洛霍夫收好照片,手微顿,浸入热水中,帮她清洗了脚踝处沾上的污泥。
“我会让他永远无法开口。”
格蕾有些惊恐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
多洛霍夫最后还是忍不住松口,“如果你实在不想伤及无辜……用失忆咒就可以了。”
格蕾点点头。
客厅里只有轻柔的水声,和父母在餐桌边吃饭的咀嚼声。
“你觉得我很软弱吗?”格蕾犹豫地问,“我知道……杀掉他更安全。”
“不,我没觉得。事实上你选择了冒更大的风险,这可不是'软弱‘的定义。”多洛霍夫无奈地叹气,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这样安慰的话,“你内心有良善的地方,康德乐小姐。”
“格蕾。叫我格蕾就好了。”
“格蕾,你以后会成为很好的……人。”
“谢谢,安东宁。”格蕾终于露出笑脸。
‘我好像没同意她喊我名字吧?’多洛霍夫这么想了一下,马上被她的话打算思路。
“去给我拿毛巾擦脚,安东宁。”格蕾用湿漉漉的足尖踢了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