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席嫒在跟人拌嘴这条赛道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第二局,说不出来谁输谁赢,算了,都加一分。
比赛烂尾,因为第三局没抬上来。
一阵鸡飞狗跳里,四个人认定了她们等会儿也不会有多着调的事实,并且试图借此给她们一点讲悄悄话的机会,所以只是把麦搁在了桌子上。
并且在四人小群齐心协力下,席嫒和楚以期只能排排坐了。
换无可换。
于是群聊里的消息格外一致。
[嘤嘤嘤(聂垂影):简直是天选队友。]
[针叶林(时云杉):通情达理。]
[睡不醒(孟一珂):慧眼识CP。]
[西海岸(喻念汐):懂事持家。]
或许是难得又听到了久违的一句“shiny”,于是楚以期不可避免地梦到了那年海面上的游轮。
并且在梦中听见海浪追逐着白鲸,心跳共振。
*
海上风浪不大,于是马面裙也只是轻轻颤动,然后在旗袍下安安分分。
楚以期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没回头。
她知道,是席嫒。
席嫒穿着流光一般的鱼尾裙,走到了楚以期边上,向楚以期递出一杯酒:“尝一下?”
楚以期将信将疑,接过了酒杯。
杯子里是偏粉的酒液,漂了一朵很小的粉色的花。她轻轻一晃,冰块碰到玻璃杯,声音很轻。
“这是什么?”
席嫒说:“17号。”
楚以期有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来笑了笑。席嫒像是把戏得逞,接回来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像是变相的交杯酒。
楚以期想着,问席嫒:“难道我没有另外的一杯吗?”
“有,必须要有楚老师的。”席嫒笑着,换上楚以期的胳膊,“顺便去走一走?”
游轮上,除开一系列的酒会,菜单也蛮有意思的。
没有图例,也没有名字,只是一排排的编号,为了一些选择困难症的客人着想,还有一个转盘随机选择。
——但是和以往不一样,这次席嫒没用上。调酒师很多年没换过,所以看见席嫒一反常态地毫不犹豫就点了17号,还颇为奇怪地看着席嫒,开玩笑说:“怎么突然有目标了?”
“对啊。”席嫒毫不避讳,坐在高脚凳上,撑着头看调酒。
那位也没再多问,调好了酒就递给席嫒。
倒是也很巧,这一款酒是粉色的,她应该挺喜欢的。
楚以期正挽着席嫒往前边走,席嫒也刚刚因为楚以期主动牵自己乐着呢,旁边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上前半步。
很有分寸地没真正挡住她们的去路,然后略微低头,用英语询问楚以期:“能请这位小姐喝一杯酒吗?”
席嫒偏头看着,明显感觉到楚以期在第一时间拉她更紧了些。她极为不明显地弯了弯嘴角,等待着看楚以期的反应。
说实话,她并不担心楚以期的反应,只是很好奇楚以期的回答是怎么样的。
楚以期犹豫片刻,接过席嫒手上的酒,轻轻碰了下那人的杯子,也用英语答:“谢谢好意,但我女朋友比较爱吃醋。”
楚以期抿了一口酒,口红印出些痕迹。她挽着席嫒,发现那人也并不介怀,反而很善意地看着他们。
虽然圈子不一样,但她总觉得席嫒有些熟悉。但她也没深究,只是笑着让开路
“祝你们幸福。”
席嫒和楚以期看着对方,像是确认了某种东西,所以楚以期推了一下席嫒,席嫒说:“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回头喝一杯?”
“非常乐意。”
一阵音乐从打开门的一刻流泻而出,调子很慢,席嫒拉着楚以期,在人群里穿行而过,流动的灯光照在她们身上,随着她们的步伐紧跟着流转。
“来吧选一杯。”
楚以期抿着唇,也不知怎么的,无意识看了看席嫒,说话先于了思考:“2号。”
席嫒笑着,用法语和调酒师讲了两句话。调酒师立刻心领神会一般,看了一下楚以期,给席嫒回了句:“OK。”
楚以期虽然没听明白席嫒的法语,但两个不同的语种的确很好辨认。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法语一个英文的,语言系统才是发达呢……
楚以期问席嫒:“你说什么了?”
席嫒看着楚以期,没说话,只是眼尾的弧度愈发明显。
“你快说——”
席嫒笑着拉住楚以期的手相差略大的温度在两人指尖传递,席嫒说:“请她把那薄荷换成旁边的蝴蝶装饰。”
楚以期不喜欢薄荷,连味都尝不了一点,或许这间接导致了她们同居时,席嫒把养了好久的香水薄荷转手放在了朋友家里。
“为什么是2号?”席嫒又问她。
楚以期没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席嫒,而后反问:“你呢?为什么是17号?”
席嫒道:“你猜啊。”
楚以期也跟着学:“你也猜一猜呢?”
两个人对视片刻,很默契地弯起了嘴角。
“楚小姐,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