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兮支支吾吾一会儿,说:“呃……一股子那什么alpha味你知道吧?”
席嫒笑意更明显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去看周清兮,后者无奈看着自己妹妹,然后转了话题:“那你再描述一下楚以期呢?”
周扬兮都要哭了,她说:“你们怎么这样子的啊?不过真的,以期就是一听声音就特别特别温柔的!”
闹了一阵子,楚以期倒是和两姐妹熟络了一点,但还是话不多。不过席嫒和楚以期,分明是对床,但就是有一种看不见的屏障一般。
席嫒也没有要拉进距离的意思。
她的社交一贯是这样的,不会因为不喜欢某个人就刻意给人家使绊子;也不会为了所谓“顾全大局”强迫自己接近人。她只会和这个人保持距离。
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个路子的人,总是会分开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席嫒还是蛮好奇的,为什么楚以期对她也带着天然的敌意。
明明我之前多低调的呀,大学最后一年遇到那位爱用新人的亚裔导演,拿了奖之后就老老实实写毕业论文,答辩,回国,上班……
我也没空去招黑啊……
这一系列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到了熄灯的时间,席嫒也早早整理好了东西就去睡觉了。
“晚安朋友们。”
“嗯。”
“明天见。”
或许是最后接话的人是楚以期,席嫒有一小会儿没说话,过了会儿,很轻地应:“嗯……”
一夜好梦,席嫒陷入梦境之前,最后的印象是好几个月以前,在F国的一段对话。
那时候是毕业季,考完试的一天。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走过来,并不善意的盯着席嫒,说:“你们这些学戏剧的,就不该再来掺和什么音乐……”
别的什么席嫒记不清了,反正话里话外都是轻蔑和不看好。
席嫒扫了他一眼,径自拿起旁边两本书,然后站起来打量了一下他——是一直都和自己不对付的人。
席嫒拿腔拿调地用法语说:“琴弹得明白吗就在这吧啦吧啦,一点三?”
那时候期末考试满分一点零——席嫒拿的一点一,全系第三。
话说到这里,席嫒就要走了,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折回来:“哦对,忘记期末汇演邀请函了。”
席嫒看了看他,说:“看我干什么?你没有吗——哦你真的没有,你没进前五啊”
眼看着人脸都要绿了,席嫒高高兴兴地去第一名那F国的姐姐商量汇演的选曲。
说是这么说吧,席嫒一回国就报了名来这个节目——你说不行,那我偏要选这条路。
次日一早,席嫒六点半就自然醒了,想到规定时间是七点,突然讨厌起前面几个月雷打不动六点半起来上班的日子。
八点,准时开始了初次分组的比赛。
出场顺序是随机抽选的,第一个抽到的是聂垂影。
有人说搞说唱的人说话都会带一种调调,但似乎这一点在聂垂影身上并不明显。
席嫒稍微往后靠了一点点,跟周扬兮说话:“虽然但是她有点乖是怎么个事。”
“你们apple看谁都乖。”
“我们不能忘记这个part吗?”席嫒目视前方,像是专心等着聂垂影开始表演。
周扬兮明显没有席嫒这么会装,一看就知道在和席嫒讲悄悄话:“这是可以播的吗?”
“当然啦!”
除开这边的一个装心无旁骛,一个装不出来,再旁边一点,周清兮和楚以期直接不装,歪头靠近对方说话。
“这次每一个人都感觉实力很强诶。”
“你也很厉害啊。”
“以期你听过她的歌吗?”
楚以期其实并不怎么听rap,实际上她的圈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封闭了,除了自己有兴趣,自己学着的方面,其他的鲜少涉猎。
所以她说:“没。”
“好吧。”周清兮找话题失败,然后选择和楚以期以期安静地看台上——幸好自己不是和自己妹妹一样话痨。
台上。
聂垂影扎着头发,一身的打扮都是走的国风这一挂。
灯光乍亮,聂垂影背对着台下,手持麦克风,站在中央。
台下倒是人均氛围组,在几声欢呼里,音乐响起。
“唐诗宋词是年岁的珍藏,笔墨纸砚墨香四散远方。”
喻念汐竟是从自己边上摸出来个应援棒,一下一下地按着鼓点晃。席嫒在被周扬兮戳了一下手臂后也看过去,笑了一下说:“那你去找她要应援棒啊。”
周扬兮摇头像是拨浪鼓,转过来挨着自己姐姐看表演。悄悄摸摸地又对了一下动作和开场的介绍说什么话。
聂垂影这会儿把折扇一扫,音乐也混上了铃铛响动:“山水清音流转华夏风光,丝绸之路的驼铃在回响……”
聂垂影编排的舞蹈动作杂糅了些许民族舞蹈的风格,又格外的衔接紧密。除了极具表现力的舞蹈之外,她的声线才是更重要的一环,像是自带了混响一般。
“生旦净丑唱念做打,武术太极刚柔并济,萧笛埙笙琵琶琴瑟,水袖华裳仙袂飘兮……”
席嫒看得认真,动作几乎和楚以期同频——两人都用手打着节拍,然后小声地跟着调子哼。
楚以期一贯是这样的,虽然自己的圈子被她强行地缩成了一小部分,但每次一对上别的领域,她往往也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着,看得认真非常。
有的人把这称之为“老好人”,也有人说这叫做“兼容并包”。
但那也并不重要,她就算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左右不了。
好在是这一次席嫒和她又是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