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抿了口啤酒,看着江侗欢乐的模样哪儿有担心秦睿的样子啊?恐怕在他家里说的那番话就是故意让陆嘉担心,好亲自来找秦睿给他个台阶下。
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陆嘉就是愿挨的那个。
不过,给不给台阶下是一回事,陆嘉更怕的是玉树干旱和秦睿有关。
毕竟五个月前秦睿刚从哀牢山上下来,魔物就出现了,陆嘉虽然不想怀疑自己的弟弟,但他俩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兄弟来形容了,所以这种怀疑合情合理。
现在想想,已经五个月没见秦睿了,以往最长也不过是两周不见。
他将折扇从兜里拿出来摊开。
“察觉出什么没有?”陆嘉低声说。
“干旱是从地下传来的……”狐狸用只能他们俩听见的声音说道。
“诶,小哥,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喝酒呢,跟大家伙一块儿啊。”一个老实憨厚的大哥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两罐啤酒递给他。
陆嘉连忙收了折扇,接过他手中的酒,讪笑道:“心里想着事呢,怕喝得太多明天起不来。”
大哥啧了一声,“啤酒才几度啊,哪儿就能喝醉了。”
陆嘉拿出烟,分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我挂心正事呢,实在不好喝酒,大哥你们也是来采风的?”
“我们是记者,过来取景的,倒是你们,这青海还有其他漂亮的地方能采风啊,怎么到这儿来了?”大哥接过他手中的烟,点上火,俩人一起坐在小马扎上抽了起来。
“想目睹一下千古奇观呗,青海要是干旱,那得是多大事啊。”
“可不嘛,地质勘探队都来了,”大哥指了指几十公里外的山岗,“就在那边,我们想去采访都采访不了,只听说是什么板块运动导致的大旱,可是这边一带哪儿发生过地震啊。”
“干旱最严重的地方也在那边吗?”陆嘉问。
“是啊,你说,哪怕是板块运动导致的干旱也没必要围起来吧,那边可全都给人围起来了,拉了几十公里的警戒线呢,谁都进不去,里面肯定不是普通干旱那么简单。”大哥愤愤地说。
确实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什么大旱还需要保护干旱现场啊。
再者说,江侗口中的目的地就是拉起了警戒线的地方,普通记者都进不去,秦睿一个实习记者是怎么进去的?
他肯定跟这场大旱有关!
到了深夜,陆嘉见露营地的人都歇下了,江侗更是喝得烂醉如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陆嘉就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自己的帐篷里,留给江侗,他自己带了两瓶水,开车往警戒线赶。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陆嘉把车开过来都没开车灯,闷头往前冲。
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大哥说的那座山岗下。
下车看了一眼,这座山岗也不高,可以爬上去,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步一步爬到山顶,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灯火通明的房屋。
统一都是白漆红顶的新房屋,连成一大片,里面还有人在走动。
“不对啊,我记得,青海一带没有这样的房子。”陆嘉咽了下口水,他总觉得这屋子很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他们距离那些房子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而在那屋子后方,他果然看见了铁丝网铺设起的警戒线,这里确实是干旱最严重的地方,陆嘉穿着大衣站在山顶,都能感受到滚滚热浪从地面传来。
忽然,一道光扫了过来,陆嘉赶紧趴在地上,这一趴不要紧,他感觉地面就像烧熟的铁锅,烫得手心疼。
“你要进去吗?”狐狸突然开口,语气有些紧张。
陆嘉犹豫了,秦睿真的在里面吗?
“你还记得五龙寨那个魔物吗?”狐狸说。
“记得,怎么了?”
“这里有个比那个魔物还要强的东西,他们戍守在这里,我不能进去不说,哪怕我动用一点儿法力,都会被查探出来。”狐狸紧张的不行。
“这么严重吗?”陆嘉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们有编制,我害怕!”
国家勘探队嘛,确实是编制,陆嘉叹了口气。
陆嘉深深看了一眼前方,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在额头和太阳穴点了几下,再次睁开,瞳眸中浮着一层精光,虚幻褪尽,他看见那些房屋全都是纸扎的屋子!
这倒罢了,更让陆嘉想不到的是,那警戒线围起来的其实是一座圆形光柱,大的好似将天都撑起来了,光柱外面围绕着一条长得看不到头的银色鞭子,像闪电一样,闪烁拉扯着。
“这是什么?”陆嘉活了三十三年,都没见过眼前这般震撼的一幕。
“不是警戒线,是结界!”狐狸惊呼出声,“并且这个结界好强,我从没见过这么强的结界,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里面的人?陆嘉思索了片刻,“是那个造成干旱的东西吗?”
“刚刚忘记跟你说了,造成干旱的是魃。”
顶级的僵尸才被称为魃,旱魃所行之处,赤地千里,现在大旱的范围一直固定在玉树,恐怕是这个阵法在限制他。
那秦睿呢?他跟旱魃是什么关系?如果一切都是陆嘉猜错了,那秦睿是不是出事了?
“你进不去吗?”陆嘉问了一句。
“我在这里都能感受到这个阵法对其他法力的压制,就算我跟你一起进去了,可能也无法发挥全部法力。”
陆嘉看向远处的光柱,不算耀眼,却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正犹豫呢,身后突然扫过一道光,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一辆车稳稳停在身后,江侗从车上下来,“哥,你走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
陆嘉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指着那片房屋,“你确定不告诉我真相是吗?”
面对他质问的眼神,江侗卡壳了,陆嘉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正准备走,手腕被他一把抓住了,“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