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丕上前:“燕王,还有一事,子丕想禀报殿下。”见燕王虽叹气,但还是点头,子丕面向文懋卿说:“文小司马前几日渡淮水时向燕、宋、卫诸侯发出求救信号,至今下落不明。”
文懋卿心惊胆颤:“也是齐国干的?”燕王点点头。
“小司马夫妇渡淮水遇袭当日,正是燕国被突袭之日,”子丕声泪俱下,俯身拜道,“不是我们不愿营救,请殿下明鉴!”
“我知道了,先生请起。”
文孜夫根本就不打算让潆泓南下见到诸侯,他的目的就是于淮水杀死潆泓精锐小队。
无论谁听了,恐怕此刻心中都要惴惴难安,再做好为潆泓夫妇二人收尸的打算。
可是下落未明,往往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文懋卿说道:“燕王,若你听我一言,请即刻备好兵马粮草准备出兵营救小司马。齐王不准上元精兵南下,实则有意取燕。”
子丕道:“殿下此言有理。宋、卫小国何足惧,齐王谋反,最畏惧的是强燕,所以才三番出兵试探我们实力。燕王,若能救回潆泓夫妇,于燕国有利无弊。”
燕王犹疑道:“可是季侯说齐王时日无几,届时必渡淮水回齐,我们只要按兵不动摸清他如今兵力,到时可以围堵取胜。”
又是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妹妹不是他的妹妹,将士也不是他的将士,他倒是可以无动于衷。文懋卿冷笑:“可是燕王,潆泓出使燕国被害,季臻可以全身而退,但你呢?”
子丕也上前谏言道:“燕王三思,天子使臣命丧入燕之路,此罪非同小可啊!”
燕王冷汗直流,也看向文懋卿:“殿下,你说该怎么办?”
“先联合宋、卫,集结兵力救出潆泓,再深入探查齐国究竟何人作祟生出精兵,一举歼灭。”
“那守臣先派使臣前去宋卫两国求援。”
“找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同去。宋卫愿意合作,就带兵回来。”文懋卿笑道,“不愿意,就把他二人带来。”
燕王一愣,当下便派人出发,而后又回来问:“救出文小司马,我们得要先拿下淮水驿站?”
文懋卿点点头。
“殿下可有办法?”
“我自淮水一路而来,对那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文懋卿道,“攻下淮水驿站堵截潆泓不过两条路:绕山,渡水。”
“绕山而行,人力粮草耗费巨大,且季侯和聿策王子前些时候已领精兵占据砚山北部等驻点,他们过不去的。”子丕道,“那就只有水路。”
文懋卿笑道:“正是如此。而且我来时已路过砚山南部,只有一支小队负责采石,已被我们处理了。”
“淮水五月为汛期,我们渡河不易,只怕要为贼人所害。”燕王道。
“我们引齐军渡河,在其渡水之时以水势攻之,再让季臻部队直捣黄龙,救出潆泓。”文懋卿说,“以砂石装袋堵住上游,以绳缚之,齐军渡河时,命壮士于岸上抽绳,毁去砂石袋。”
“妙计,妙计,”子丕叹道,“燕王可亲自领兵镇守东安,巩固右翼。我可率步骑两千屯守延凉,若齐军歇息则扰之,防止齐军后退。殿下扼守要隘,以逸待劳。”
“殿下手无缚鸡之力,我怕……”
“齐王亦作此想,淮水关隘众多,皆有精兵良将把守,只殿下此处于他最有利,他自然从此处下手,届时抽绳开闸,他不战而损。”子丕向燕王解释,燕王
“好,若诛杀齐贼,燕王便是我朝第一功臣,子丕先生当授高官厚禄。”
二人一同行礼拜谢。
“对了,殿下南下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守臣不知道与齐贼有没有关联。”燕王道。
“燕王请讲。”
燕王清了清喉咙,低声道:“月氏部族亡了。”
“那……”文懋卿稳住自己心神,想到文佑儿还在那边,问道,“月氏如今是何状况?护国公主何在?”
“月氏四分五裂,原翕侯之子领其部落迁徙,护国公主应该也在其中。”燕王道,“若是殿下准许,守臣可招揽他们为灭齐献力。”
“不可。”谁想文懋卿斩钉截铁拒绝燕王提议,解释道,“这又与此前结盟不同,朝中事不容外族插手。月氏曾为华朝附庸,我们可以准许达希尔王子入境暂避以示厚待,但绝不可令其与政权之事牵连。”
虽两相为政,燕王此刻亦是不由钦佩文懋卿胸襟远虑,后退一步拱手俯身道:“守臣知晓。”
文懋卿亦是俯身去扶,门外小臣连滚带爬冲进来,燕王斥道:“何事慌张?”
“禀殿下,禀燕王……”小臣面露惧色,朝文懋卿试探地看了几眼,文懋卿想应是与自己有关,安抚道:“直言便可,免你冲撞之罪。”
“探子……探子说护国公主也被齐国二世子抓了!”
“佑儿……”文懋卿低呼一声,问道,“护国公主为何会在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