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切莫意气用事,人质快要被救走了,这些人是我们的筹码啊!”
哈里塞恍若未闻,只怒道:“闭嘴!我咽不下这口气!”
文懋卿也听到了,她从达希尔的马匹上夺过弓弩,拿出箭筒里一支利箭,搭弓射出。
哈里塞身子一躲,不察间一箭射出,歪了,看势头便不像能伤到文懋卿分毫。却依旧在半路被不知道哪里射出的另一支箭折断。
哈里塞大惊,此人箭术高超,精于计算,当称世间罕有。
他往箭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百步之外一个劲装少女,正对着他的方向挽弓,那人手一松,惊得他心肺巨裂大汗淋漓,当下抱头鼠窜,却见身边之人并无异样,这才知那人手中无箭,是为虚发,复看一眼过去,那人嘴角噙着一抹讥笑,竟与文懋卿先前耻笑有三分神似。
他想起种种,怒上心头,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
突突嘉见其倒下,不由大乱,只慌忙撤离,哈里塞却叫道:“突突嘉,带人去追!”
“可是……”
“这人我们可以拖住,你去!去找谯蜀!去杀了文懋卿!”
达希尔与文懋卿逃出一段距离,便遇上了同样逃窜的月氏和华朝百姓,二人立刻下马安抚。
有马蹄声响起,数量不少。
文懋卿与达希尔对视一眼,低声道:“带他们走!快!再找人救我!”也容不得达希尔拒绝,她转身夺马往另一个方向引,故意发出声响,只盼能为达希尔与一众百姓赢得片刻生机。
一个柔然打扮的人骑在大马上缓缓逼近,率先叫道:“文懋卿,我哥哥让我取你的命来了!”
文懋卿大喊一声应道:“那你就亲自来,少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她孤身一人,像是一匹孤狼,面对面与柔然人对视片刻道:“突突嘉?”
“难为你还记得我,一刀之仇,今日来报。”
文懋卿冷笑,还未说话,突突嘉身边之人便道:“王姬,华朝不掺和进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那人谯蜀打扮,似是还有些眼熟,文懋卿仔细想想才惊觉这位是谯蜀派来华朝的使臣巴哈杜尔!心下更是厌恶谯蜀,只道:“背信弃义之人有何颜面说话?”
“你!”巴哈杜尔噎住,旋即道,“就让你逞口舌之快。这次明明是谯蜀和月氏的斗争,与华朝何关?你们才是背信弃义之人。”
“虞家已经反水,亲口向天子禀明你们的阴谋,天子震怒,这才令吾率众助月氏一臂之力。”文懋卿道,果然看见巴哈杜尔脸上青红一片。
“我不知道王姬在说什么!这是污蔑!反正你们都是华朝人,想怎么说都可以。”
“是不是污蔑,就等虞家献上你们勾结的契书与罪证就知道了。”
巴哈杜尔身子一紧,激得身下马儿长嘶一声,乱踏起来。
突突嘉无意知晓这些混乱事,只打断道:“文懋卿,你身边无兵,抵挡不了我们两支兵马,看在你在柔然生活过一段时间,也算是半个柔然人,还有什么遗言便快些说吧。”
文懋卿依言看过去,他身后两支精兵,虽少却可以一挡十,再加上谯蜀之众,力量着实不容小觑;而她身后空无一人,确实毫无胜算。
她垂眸想了想,问道:“突突嘉,谯蜀给了柔然什么好处?”
“你何须拖延时间?快些说完便是。”
“这样看来,就是没有好处?阿那環根本不知道哈里塞和你到了这里?”文懋卿问,“我认识的你可不是甘愿被利用的个性,更何况是以伤害柔然为代价。”
“你想说什么?”突突嘉皱眉道,文懋卿心想果然被她猜对了,她按下心中获得一丝生还希望的喜悦,冷静道:“我方才说,谯蜀勾结华朝叛贼,意图吞月氏、侵华朝,而后灭柔然。”
“放屁!”巴哈杜尔大喊道,“你休得挑拨!”突突嘉看着文懋卿不说话,文懋卿自然也笑着看回去。
“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