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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福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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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四周密不透风,被厚实帛巾蒙住的双眼感受不到任何光源的存在。

她不知在这张还算干燥软和的席垫上跪坐了多久,双手被紧缚身后,唯着双腿可伸展自如,却也只能偶尔活络活络。

她亦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逃亡的第一夜她仍是担惊受怕着,悬提着一颗心熬到下半夜终于支撑不住,带着惶然与不安入了眠。

将将睡去之时,一道黑影从窗间掠入,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被彻底制住。

再次醒来,便在此处了。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会变得格外敏锐。她偶或可以听见不远处水浪激涌,拍打礁石的叮咚声。

这里,似乎是一处与海平面平行的牢狱,或是密室。

会是哪呢?

正在陈渌思索间,“叮铃~”锁扣铁链的撞击声在密实又空旷的空间中如同一声惊雷,惊得她震颤一瞬。

陈渌屏息凝神侧耳听着门处动静。布靴踩着从容沉缓步伐向着里间迈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心尖上。

“你……是什么人?”视觉缺失逼迫得感官格外敏锐,她感觉来人就立于她身侧。直觉告诉她,身前人正注视着她。

下意识地,陈渌向里缩了缩,跟前之人又向她迈近两步。实木桌脚猛地拖动与石板激烈摩擦,尖锐声响在密实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衣袂轻拂的声音,来人应着广袖长衫。在她猜测间,一阵细碎声响过后,她蓦地感觉到一片暖橙光亮,眼睛的感光细胞格外敏锐,她微一侧头,便感知到光线是从前方的案几处传来。

正轻扬下颔追感着光源,脖间赫然感受到一阵触碰,陈渌下意识向后退缩,未料来人先她一步,手掌探向她的后颈,拇指指腹扼在喉间,微一施力便教她动弹不得。

不知是因着紧张还是因着自昨夜起便滴水未沾,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喉头滚动之时喉结处的刺痛感因着下颔扬起而愈加甚重,她不禁蹙了蹙眉。

她脖颈纤细几近不盈一握,来人微微施力便将她带至跟前。身形晃动间,那人衣裾下摆划过她**于外的腰侧肌肤,带来的微痒感令她格外不适。

更令她不适的是,这让她意识到,来人离她很近,很近。

自那晚起,她便觉脖颈处对于外界的触碰格外敏感,来人力道虽不是很大,但此情此境,很难不让她回想到那一晚。那窒息的恐惧在来人的掌下清晰起来,陈渌下意识地后缩着逃离。

甫一动作,覆于后颈处的指端微微施力将她制住,颈侧的拇指指腹来回轻轻摩挲几息,微热触感划过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伴随着未知的恐惧让她一时恍了心神。

接着,那指腹顺着颈部曲线推至下颌处,柔韧力道迫使她下颔扬起面容轻侧,颈部纤细线条一览无余。与此同时,陈渌感受到那暖橙光源蓦地亮了几分,**于外的肌肤感受到了微微暖意。

灯烛光线柔和,照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如同冬日的骄阳映雪。可雪间刺目的深紫红痕令人触目惊心。

执着灯盏凑近的一瞬,张良下意识蹙了蹙眉,那晚他下手并不重,不想痕迹却如此深。指尖不觉滑向它,抚过处,余光里掩于素色裙裾下小露半截的指丫微微蜷起,像受惊的兔儿般。

她很紧张。

张良心下哂笑,胆敢作为,却无胆量面对?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知近两月的时日她能探知小圣贤庄多少秘密,派去调查的人还未递回确切消息。他今日前来,自是要亲自审问一番。倒不是急于从她口中得知什么,辩解也好抵赖也罢,他只是想看看她还能做到何种地步。

“你究竟是何人?”声色清脆是她故作底气,像感受到威胁虚张声势的雏鸟。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轻笑,接着光和热都远离了,瓷器碰撞的细碎声响让她心下一时没了底。来人的故作神秘令她很是懊恼,欲再度启口之时,颈侧赫然感受到一股凉意。

还来不及动作,那股凉意在来人指腹的轻碾下渐渐揉化蔓延开来,变得既清凉又火热,像是灼热红花掺着冰爽薄荷,冰火交加的奇异感在她脖颈间漫舞。

“想逃去哪里?”伴随着指腹的轻柔摩挲,沉润声嗓自头顶传来。

似是故人叙旧那般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教陈渌感到心悸。为她抚药的指尖仍那般轻柔,可钳住她脖颈的力道却在瞬间加重了几分。

对于她的出逃,他应当是恼怒的。

那股冰火交加的奇异感似裹挟着一股恐惧,从她脖颈处一直蔓延渗透,直指心底。

心间寒凉如水,兜了一圈仍旧落到他手里;又似燎火灼烧,此情此境问这种问题,讽刺意味还不够明显么。

“张先生,这重要么?”陈渌反诘道,既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必唯唯诺诺。

脖颈间轻碾的指尖顿了顿,只稍片刻复又轻柔往复。他有几分意外,但细细思量却觉又合乎情理。以往她万般乖顺不过是囿于那层身份,如今脱离了身份桎梏便这般不驯,大约这才是她的本性。

“嗯,不重要。”声色沉润依旧,教人分辨不出是何情绪。

可接下来便冷冽几分,“那便说点重要的。”

手下动作轻柔依旧。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这令陈渌难以适应。

“没什么重要不重要,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尝试别过头去逃离他,“还有,先生不必这般虚与委蛇惺惺作态。”

他想听她说什么?听她哭诉自己实乃受人所迫逼不得已?听她辩解自己没有做任何对小圣贤庄不利之事?听她诉说她是如何为了小圣贤庄为了儒家绞尽脑汁与不明势力周旋?

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这是哪门子的间谍?

她拿什么向他证明她所说不假?他又拿什么来信任她?

再说,不问青红皂白欲至她于死地的是谁,现在又来悉心为她抹药。惯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会记仇的可不只有他张良,她也不屑再向他辩解。

听罢她的冷嘲热讽,他湖蓝色眼眸微敛一瞬,唇角轻扬弧度浅浅,“嗯~渌儿说不重要,那便不重要。”

朗润声色带着些许宠溺自上方传来,末音刻意低了几分撩人心神。陈渌只觉自己没好气的呛口宛然重拳击在一团棉花上。直觉又告诉她,张良这般气定神闲不骄不躁定然是自认可以拿捏自如。

喉颈间指腹的摩挲依旧漫不经心地。

陈渌抿了抿唇,以沉默反抗。

见她并不回应,张良兀自道,“那么他呢?”扼制她后颈的手松懈开来,指尖沿着颈侧流连游走过她圆润的下颌,至下颔处轻抬迫使她扬起头,温热气息拂过她唇间,“凌昕,他重要么?”

听到这个名字陈渌心间陡然一阵惊惧,本倔强着紧抿的双唇不觉微启开来微微颤抖,胸口起伏阵阵,指端蜷动不安。

此次出逃路线是子晞安排的,张良忽然提起他,莫非已然知晓子晞的身份?或者,情况比她想得更糟糕?

虽看不见她的眼睛,但她这般激烈又克制的反应让张良心间陡然升起一股莫名情绪。似乎于她来说,那人比她自己还要重要。

强压下那股令他陌生的情绪,有一瞬他怀疑自己此番而来的目的。那丝怀疑似他笃实心间裂开的一道细缝,那股情绪便从这道细缝间钻过,开始潜伏,悄无声息地蔓延,无声地左右着他。

“张良!拿他人性命相要挟,是君子所为?”愠怒而急切。

“看来,他很重要?”他还什么都没说,她便这般反应强烈,实在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若不是此情此境让她失了判断,便是那人左右了她的心智。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山巅,她眉目含怯地嗔着,“狡其君子,乱我心曲。”那晚在风亭,她心怀期待地试问,“我说的倾慕于你,是否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你把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她眉梢垂落眉心紧蹙,是焦急也是揪心,“张良,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告诉你。或者,用我的命换他安然无虞,好不好?”

末了声色哽咽,乍听是商议,实则是无奈的乞求。

他是自来到这个异世后唯一关切她的人,他还有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而她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更不属于这里。何况她已然死过一次便也无所畏惧。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也并不是什么心性刚烈训练有素的间谍,供出她的雇主也没什么不可。此前不想说不过是因着对张良有怒气而不欲屈从罢了。

她急切地提议,本侧坐的双膝向着他挪了几分,扬着下颔迎向他,双唇略带颤抖。那双唇不同往日的盈润光泽,此刻黯淡无色。

也许有过一瞬他亦不曾察觉的动容,但旋即被更加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击散——惊诧、愠怒,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是嫉妒?是占有欲?各种情绪紧密交织,在他胸腔间盘旋聚集。

她虽向来胆小,遇事却也能镇定自若。是什么让她如此失控?又是什么让她能心甘情愿以命抵命?

那股陌生的情绪早已在心底无声地潜伏蔓延,只待注入更加复杂而强烈的情绪,盘桓聚集紧密交织,夺去他一贯的冷静自持。

他又想起那日山巅的她——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狡其君子,乱我心曲?」

「唯愿三师公平安喜乐,诸事顺遂?」

一股欺骗和背叛感从心底升腾直上,裹挟着那股早已紧密交织的复杂情绪,像燎火借着东风趁势而起,又像山洪依着地势一泻千里。让他忘却了此行的初衷。

“那句倾慕于我,是诓骗我的,是吗?”不同于起初的气定神闲淡然自若,他声色严正肃然,冷冽似深冬般寒意袭人。

“不……”陈渌急切地否定道。

他睫翼轻颤,幽黯深窅的眸子忽地耀过一阵光彩,似是寒冬檐下晶亮的冰锥折射的明媚日光。可接下来摇摇欲坠的话语掷地有声,像是深冬屋檐下截然坠落的冰锥,直插上他心间——

“这不重要……”似是答复他,又似喃喃自语。

视觉被剥夺,感官的触角极端而敏锐,可感知的边界便却混沌不清。此刻占据陈渌心绪的,只有这个异世唯一关切过她的人,以至她忽略了什么——

“你若想报复就冲我来好不好?是因为我因为我父亲,子晞他是被逼迫的。”

“陈渌,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命抵得了他的命?”方才还轻柔地为她抚药的手此刻如钳般箍住她的下颌。

激寒冷冽如冰锥刺骨,是她从不曾听过的声色。她顾不得下颌处的疼痛,亦不及细思为何她不能为他抵命,只不假思索道,“先生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最差也不过是个死罢了,那她便赌一个世人眼中为生民立命的谋圣,不会对她施以极刑。

一句话似是一把火扇煽着本就汹涌的怒火,却在下一瞬间又如同一盆冷水浇至心头,让他只觉得可笑。

唇角微勾的弧度是她看不见的嘲弄,眸底深窅的幽暗是她不曾见的冷酷,他垂眸哂笑,接着俯身至她耳畔。

“好啊!那你就永远待在这里,如何?”声色低沉如魅。

陈渌心间咯噔一瞬,像是石子投入湖底。她以为张良这般要挟她定然是想让她全盘交代,毕竟这才是谍剧的正常走向,她甚至都可以为他传递更多的情报和信息。

可为何……

在她迟疑间,耳畔传来嘲弄轻蔑的笑。

他该感到欣慰,毕竟已困厄如斯,可她说起哄骗人的话来依旧面不改色。

说得好听,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她不也曾与他说,“惟愿你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可她所行诸事哪有半天惟愿他顺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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